第二天清晨,阳光刺眼,照射下来,如同给这将军府中各色景象镀上了一层金色。
萧锦时起了床,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中的少女不过十五岁,眉目如画,眼中的清冷却显而易见。一头长发如水墨泼洒,在侍女手中,轻轻巧巧挽了个双刀髻。
一出闹剧结束,大长公主便宿在了将军府。
洗漱完毕,萧锦时早早的去给当长公主请安。
萧凝霜起得早,先去练了会儿剑,再去拜见的大长公主,到比萧锦时去得晚了些。
萧锦时也有练剑的习惯,只不过因伤在身,便停了。
萧凝霜去得是时候,萧锦时正传唤厨房摆了早膳。
萧凝霜练剑回来,想是饿得紧了,见了个金丝葱油卷,觉得这花卷今天格外可爱,伸手就去拿了一个。
“啪”一声,大长公主一巴掌拍在萧凝霜手背上。
萧凝霜性直爽朗,一直寄养在华歆县主膝下,大长公主也十分疼爱。
见萧凝霜这般心急无状,大长公主板着脸训斥道:“斯文。”
萧凝霜瘪了瘪嘴,挨着萧锦时坐下,学着萧锦时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喝粥。
萧锦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替萧凝霜求饶道:“祖母何必为难凝霜,她一向在沙场上自由惯了,咱们将军府出去的人,谁还敢笑话了不成?”
听见姐姐替自己说情,萧凝霜有了底气,“就是就是。”说着,便一手抓了个花卷吃了起来,全然没有高门小姐应有的样子。
大长公主有些头疼,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南瓜香米小粥,“你们姐妹俩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大长公主府住几天,最起码,等你伤养好了在回来。”
“好啊,去看望外祖父,我要跟外祖父比剑!”萧凝霜爽快答到。
萧锦时想了一会儿,应了声“是”。她一双眸子深沉不定,让人琢磨不透。
大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不过片刻便消失了。
一顿早饭祖孙三人吃得开开心心。
杨静环和王管家跪了一夜。
王管家还好些,到底是做下人的,休息了一会儿醒来,继续操劳府内的大小事务,可杨静环就不行了。被人送回秋茗院的时候,眼睛紧紧闭着,怎么叫也叫不醒。
萧慕娴养了一天,肠胃好些了,便前来照顾。见到母亲一脸憔悴的样,便着人去请大夫,却被兰叶拦下。
“大长公主这是故意为难姨娘呢,姑娘要是去请大夫,这不是故意打大长公主的脸?”
“可是,难道就让姨娘她这么病下去?”
萧慕娴心有不甘,兰叶宽慰了几句,便去忙活秋茗院的活计了。
萧锦时、萧凝霜两姐妹陪着大长公主用早饭,祖孙三人有说有笑,竟当将军府没有她与杨静环母女一般。
东词带着消息传来时,萧慕娴忍不住将桌上的瓷杯茶碗摔了个粉碎。
“姑娘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萧慕娴气得在东词身上拧了一把,“没用的东西。”
东词忍着痛,告罪求饶。
正在此时,西曲打门外进来,悄悄跟萧慕娴说了什么。
萧慕娴听了,一张柔媚婉约的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走,去看看。”
后院合欢树下,兰叶恭恭敬敬地向萧锦时行了一礼,侧过身去,挡住了脸上的巴掌印。
宫里赏赐的荔枝没了,杨静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掌掴兰叶的时候丝毫没有留下什么情面。
“你这脸?”
杨静环独爱合欢花,每逢初一、十五便让兰叶出来采集合欢花,晒干了做香囊,这事,萧锦时上一世便知晓。
她用罢早饭,缓步而来,就是为了等兰叶。
兰叶躲了躲,“回大小姐的话,是奴婢自己犯了错。”
萧锦时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将军府的老人了,跟了姨母这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什么错能让你受这般重罚。”
兰叶垂着头,不说话。
“我那还有些药膏,你要无事便去夏莲院找南诗去要。”说完,萧锦时又补充了一句,“得抓紧时间,我今日便要收拾东西去外祖母那儿住些时候了,同行的还有凝霜。”
“凝霜这丫头,虽不是亲生,到比这将军府上庶出的姑娘还要尊贵些,到让我吃味了。”
“父亲常年带兵在外,母亲早亡,将军府人丁单薄,若是父亲能再收几个义子、义女,给我添两个兄弟姐妹该是多好啊。”
兰叶眸光闪动,垂头应是。
一旁,柳树后面传了一阵窸窣声响,萧锦时望着那声音来源,点了点嘴角,拿凝霜做例子,但愿凝霜知道了不要怪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