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神色稍微动容,却还是不信:“她少说比妳大个六七岁!”
“京城里保养着,不过是看上去年轻些,可我就是安菱啊!”杜安菱知道对方的意思,可自己如何辩解都觉得无力,只好把过去的经历搬出来:“那时令郎年少,又还住在村里,从你那拿了不少没掺面粉的糖到我家。还有先母辞世……那时,多谢了!”
“那时”指的是三兄妹刚被“分家”出来的那段时光,杜安菱记得仔细。这宋池当时住在村口附近,经常来接济——而两边孩童也因此熟悉。此后杜安菱母亲去世,也是宋家人帮忙收敛着的。
杜安菱有意提及自然有她的道理,宋迟听到这过去的事,不免也被激起回忆深处的东西。
再看一眼眼前人,好像确实是过去的那个少女。她的命运在过去也常常令宋迟哀叹,但日子久了,过去的事情早已被忘却在记忆的深处,她也被划到“不会再见到”的那类人里面了——哪曾想,会在今日重逢!
宋迟忽而有很多话想说,又有很多问题想问。
可那么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
“妳回来了……”半晌,终于说出的话带着颤抖。
“是的,昨天回来,见过了长兄。”杜安菱如是答道,心中还有隐约的痛。
“被赶出来了?也是,那家伙就是个白眼狼,发达了就不认人——当年我真是瞎了眼!”宋迟猜到了一切,嘴里愤恨,心底却是替杜安菱担心。“他也不知道他今天的富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妳倒是受苦了。”
“没事,他还‘还’了三百两银子,毕竟……”
“打住,别要自暴自弃!妳宋叔虽说忘不了掺假,但对人可是真心。有什么事,尽管提!”
杜安菱却有些哽咽了——她没想到宋迟会说出那样的话,哪怕跟在“忘不了掺假”后面,听上去有些玩笑。
她知道,这绝不是玩笑!
……
半晌,杜安菱收住情感,向宋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买地什么的倒是没有提起,只是说暂时没有住所,请宋迟帮忙在县城外寻一座出售的普通的屋院。钱财不是问题,应允给五两银子作为酬劳。
然而宋迟谢绝了酬劳,还说,自家在城内的房屋还有空余的房间,可方便他们母子居住。
“那倒是麻烦了。”杜娥姿态恭敬。
长者之礼,却之不恭,这是最基础的道理。杜安菱没想着推却,只好询问宋家孙辈是否进学。
“倒是有个七岁的孙儿,没找着私塾先生。”活了六十多的老人,怎不知道杜娥话中的意思?心里头,却是对这苦命的女孩子又多了份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