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来不会嫌弃金银。
这几年时运艰难,各家各户都没有多少余粮,日子过得一家比一家紧。
小村地势虽高,依旧有三成土地被倒灌入溪流的洪水波及——村口那几户的田产更是淹了个干干净净,更别提下游那村里甚至没有半块干的田地。
然后,青黄不接中听得新搬来那户重金买田的消息。
于是这几天,陆续有村人带着地契过来,又捧着花银和铜钱回去。
杜安菱也买下了近百亩田地。
近百亩啊,足足有二三十户人来过。她被迫跑了趟县城,兑去身上近半的银票,终于拥有了这片过去期待已久的田地——而两个村庄中五分之一的农民也就这么成了她的佃户。
这些农户原本也曾经是佃户:毕竟,十年前的墨地主曾经拥有这里一半的土地。
杜安菱只是重新买回来一半——不过,她不想再买了。
……
“抱歉,今日不买田了。”
杜安菱一句话说出,诧异的不止有卖田的人。
“红花,送客吧。”见到来人不走,杜安菱微微皱眉。
陆红花听了作势要将来人“请”走,却难料出了新的状况——那来人直接跪倒在地,嘴里质问着什么“为什么隔壁老吴家就卖了地”。
“我们之前同样是墨家的佃户,为什么如此偏心,只买了他的地!”
杜安菱有些不解,哪有求着做佃户的?
却是陆红花附上耳一句“田价”解了疑。
难道说自己出价太高——或许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过真的如此?
疑惑地看向陆红花,陆红花微微点头。
稍稍一想,然后再看向来人,问一句“降去三成可卖”。
来人眼神一变,头也不回就走了。
……
走了?
杜安菱纳闷,陆红花却是心知肚明。
“之前那些个卖地的,大半是卖了这里的地,又准备过些时候再买别人的地,赚些差价获利的。”
杜安菱目瞪口呆。
陆红花微微一笑。
“上一次蝗灾我那小弟干过,用五亩中田换到了七亩良田。”
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她并不忌讳,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夫人大概是急着安家,才重金买地的吧。过个个把月饥荒了,良田价贱时再买不好?”
“怎么能好?”
杜安菱反问自身,脑海里是父亲的故事。
那些没有饭吃的人,若是逼得急了,直接抢了自己手里的银子,自己日后还能怎样?
还是早日将钱财花去,或者埋藏好,再向人表现出“没钱”的样子安全些。
这样想着,便暗叹自己刚才拒绝时的机智了。
那样,不就正好说明自己没钱了?
杜安菱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