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经把前来寻罪的心思消磨得一干二净,却依旧意谷开口。
却是求证的话。
……
“想来也是个知礼的人,小女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若令郎就是那折了手的少年的话,小女倒是不用陪不是了。”估摸着来人脾气,杜安菱完全放心。
欠身行礼,杜安菱作势引来人进去。
转过垂花门,再绕过放置着插屏的穿堂,杜安菱进了后院中——身后跟着的荀富农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被那副大家闺秀的作态震住的他没理由不跟上。
到后院,看到石板上一柄桃木剑,桃木剑边的地上残着小片干涸的血。
附近游廊上瓦滑走一片,地面上碎瓦积成一小堆。
荀富农看着,大致知道了事情经过,心中不禁对自己独子骂一句“造孽”。
“令郎从那上面翻墙进来,自己摔断的胳膊。小女并没有伤他,只是用靠椅格挡了他劈下来的桃木剑!”
苟富农哑口无言。
杜安菱却唤了陆红花上前。
……
看了颈上一道青紫的陆红花,苟富农心底有点慌。
要说他之前只是猜测杜安菱源出大户人家,那么他现在就已经是确信无疑。杜安菱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浓浓贵气对他这乡野富农有着天然的威慑。
自己儿子受了伤不假,可那是他从高处跳下来伤到的。而对方的伤呢,总不能是磕磕绊绊碰着的吧。
苟富农知道自己的水准,平时对那些普通农户不怎么讲理没什么大事,可如今再不能护着那不争气的儿子。
“这是……”
“倒不是令郎伤的——令郎平日里的玩伴,君可曾熟悉?”
“那是村里面……”
“小女知道,令郎与他们闯入小女宅中,伤了红花不说,还意图以‘斩杀山鬼精怪’之名挥剑斩去小女——小女敢问,这是不是有违《大徽律》?”杜安菱见来人软下去,也知晓自己那一番作态有不错的效果。见了好处了,倒是就势进击。
有违《大徽律》?荀富农有些心慌。
他不识字,也不知《大徽律》有什么内容,可一个“闯私宅”的罪名总是知道的。
“闯私宅者,屋主杀之无罪。小女也不计较,只期盼如此之事往后再无。”
杜安菱缓缓道出,眼神中带着警告。
……
再三谢过后,荀富农急急退出了杜家屋宅。
杜安菱看着半黑的夜空发呆。
陆红花走过来,看着杜安菱,有些疑惑她方才那一个“期盼如此之事往后再无”。
她看着杜安菱,杜安菱察觉到她的目光。
转头看向陆红花,杜安菱长叹一口气:“今日这事,是我们侥幸。若来的是一个不讲理的,你我都是女子,恐怕难得什么好结果。”
陆红花若有所思。
杜安菱抬头看天,一片浮云遮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