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大狗的尸体问道:“君子为何要杀他?”
殷水流收敛心中的奇思异想,不答反问地道:“这段时日,府中是否有怪事频频的入邪之事?”
基涉沉声道:“君子为何如此相问?”
“这几日以来,他性情渐变,在基先生面前还能遮掩,到了我们夫妇二人面前,自然少了诸多顾忌,恶声恶气的欺负我们夫妇二人便也罢了,昨天夜里更是起了杀我抢妻之心,我若是不将他诱杀在室中,此时基先生看到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此言当真?”
基涉有些半信半疑。
殷水流正色道:“巴叠为人一向规矩,若非万不得已,必不会如此先斩后奏。”
郑旦以手语比划,以证明丈夫所言不虚。
基涉不信殷水流,却信了急欲证明的郑旦,他皱眉沉吟片刻,将储物袋拿出来道:“为了不打断君子的入修,已经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请君子入袋回室。”
殷水流依言而行。
他在即将爬进袋口之时,面色凝重地劝说道:“先生足智多谋,家中诸事自然无需巴叠这等外人多舌,但是此间过于诡异,还望先生早下决断,早早远离如此是非之地为好。”
午大狗短短几日能够如此性情大变,大有可能与邪物作祟相关,不然断无理由生出如此违和的变故。
殷水流忧心之余,也不免为此有些奇怪。
为何他没事,郑旦也无碍?
基涉依旧不与殷水流多说阙氏之事,将袋口收紧合严,向着郑旦道:“戴上面纱,随我走。”
◇
殷水流修为初复,希望的生机已经勃勃而发,折磨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商鼎之伤,悉数化作污垢杂质被六九真种排出体外。
少阴。
具有自行治愈伤势的效果。
让他略微有些诧异的是在少阴的疗伤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残留于他体内的一道脉力。
这是当日害他在公子巢面前叫出声来的缘由。
也是他提早醒来的罪魁祸首。
“是谁所为?”
当日室中的阙氏众人,不外乎少君、基涉、采薇以及女蔷两女。
以如此暗劲侵入他体内,又偷偷摸摸解开他的面具,所图无非是要看着他的身份被公子巢当场揭穿识破罢了。
这几人能够参与偷天换日的计划,不论是少君,还是基涉,采薇,乃至于女蔷两女都是与阙无殇的利益息息相关的人。
他们夫妻、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常的时候,谁会蠢得如此损人不利己?
殷水流大是头疼。
阙无殇的这间居所不正常,不论是少君,还是基涉、采薇两人,乃至于女蔷两女都有可能做出无法以常理推测的行为。
◇
此时的殷水流蓬头垢面,回到室中重新成为公子无殇,首要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他沐浴更衣。
采薇与基涉商议事情结束,正心神不属的呆坐于室中,忽然屏风之后传来殷水流莫名其妙的低笑声。
采薇顿时又惊又怒,当即也顾不得眼睛受污,身影闪身而入,训斥道:“你笑什么?”
又慌忙避开眼前所见:“你再笑一声,我便要你好看。”
殷水流有几分癫狂地乜了她一眼:“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实在是忍不住发笑,打搅到家左静修,实在是抱歉。”
他面上的诡笑愈发让人摸不着的头脑,甚至于险些将眼泪都笑了出来。
女蔷两女面面相觑。
郑旦不明就里,见采薇挥剑要打,慌忙拿着身体来挡,只是她的反应怎及采薇这个地脉高手,殷水流的笑声在屏风之后戛然而止,给采薇的剑鞘制住了声音。
“你……”
采薇本要再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亡卿子几声,只是刚刚开口,她便微微顿住。
从殷水流此时的眼中,她看到使人绝望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