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邪物断尾而弃的残线。”
殷水流将掌心露于众人眼前,但见一缕尺许长的血线在他的少阴之力里左右挣扎,最后于凄厉尖叫中消失不见。
人脉十二。
点点碎片融入武道真种,使殷水流的人脉修为再进一步。
“方才来袭的果然是邪物的核心之线,难怪能摧毁我留下的少阴之石,只是前院如此多人,邪线伤人为何独独选中晁仿门下的南门列。”
殷水流着人将南门列的干尸搬到少阴之圈中。
领命的毅足倒是没有半点畏惧。
“那叫固成的黑衣卫为邪线所害之时,深陷在迷失自我的痴心幻想当中。午大狗前后恍若两人,也是本我之心为邪物所夺。这叫南门列的晁氏食客死时面带微笑,想来与他们一样皆死于心中所欲。”
“这血线邪物不知来自何处,如此以人为血食,它要作祟伤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人心所化的种种欲念难道方是……”
殷水流正在沉吟思索间,血线朱雾在四周再度翻腾而起,大片大片的血色遮去月明之照。
有人颤声说道:“那邪物要将我们罩在这里。”
院中人脸交相映红,在恐慌将要渐浓散开之际,殷水流厉声喝道:“休要慌张,我们每多一分畏惧惊慌,那邪物便能从其中多汲取出来一分邪威。”
人心种种所念如何能控。
除非人死念消。
晁仿心智坚韧,见众人慌乱不减,忙将殷水流给予他的驱邪之石贴到额头教导他人道:“心中休要多想杂念,将无殇兄交予你们的驱邪石贴到额前。”
众人忙一一听言而为。
忽地一声尖叫在人群中发出,基涉循声望去,不禁为之色变道:“同儿,你怎么了?”
三阴寺人断根修法,没有子嗣可诞,将同寺的小辈阉人收为假子,在三阴寺中蔚然成风。基同便是基涉的假子,他面貌生得与基涉有几分相似,武道天资也胜过常人,入了上人之资。
基涉视他如己出,待他一贯疼爱,此时见基同满面惊惧的望着前方,好似给人扼住了咽喉,心中立时大呼不妙。
朱雾在此时笼罩而来,丝丝血线如同倾盆暴雨,充塞着众人眼前的每一寸空间。
正要向假公子求助的基涉禁不止骇然出声。
“公子,这如何能挡?”
◇
殷水流的眼前所见与基涉截然不同,他没有听到基同的惨呼,更没有看到漫天的血线坠下。
阴恻恻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随后阵阵阴寒凑至颈侧在他耳旁喃喃自语。
好似在问他:“你是谁?”
又模糊不清的说道:“我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你了。”
院中众人如同泥塑而立,再无一丝一毫的动作。
时间在他们身上仿若停止了。
殷水流徐徐转身。
身后一张惨白的女人面容,距离他只有一寸距离,于披头散发之中,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倘若是胆小之人,此时定然会大骇而逃。
殷水流有些恍恍惚惚。
“夫主。”
面前的女人在唤他。
那是他的亡故之妻伯姬的声音。
周围的色彩忽然迷离扭曲起来,使人辨不出真假虚幻。
◇
“她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她为何会死。”
伯姬的头颅在殷水流眼前砰地爆开,大片大片的殷红渗入到迷幻的色彩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尚喜的身影渐渐入眼,在章台水榭中向着他恭敬请示道:“主上,仆臣已经查明,致使戎姬流产而亡的人正是少君。”
眼前的他戴着鬼面叹息问道:“依殷律当如何?”
尚喜艰难回道:“谋害王孙,当诛之以斧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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