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羊肉萝卜馅的馄饨如白胖的小子,游在葱花汤里,白玉一般的勺子割下去,馄饨分成两半,流出羊肉馅鲜美的油汁。
皮薄馅大,满口留香。
平哥看着费络满足的模样,满脸自豪:“咋样,不比我老子做的差吧?”
费络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默默地吃完,喝尽。
平哥有意多给他做了几个,他又吃得慢,等他吃完,食客已经走光了。
食客们坐过的桌面上摆着零散的纸币,不多不少,正好一碗馄饨钱。
平哥收拾完一切,擦着手坐到费络旁边:“咋回来了?”
“被安排到一中当老师。”费络道。
平哥边解围裙边说:“老师好,干净,不像我,满是烟火气,三十好几了还没姑娘看得上。”
平哥说罢,忽然想起一件事,眼中多了几分怀疑与怒气:“南城一中?”
费络点点头。
平哥把围裙砸在桌面:“去那里干嘛?”
费络浅笑着:“说了是被安排的。没事,反正都过去了。”
平哥叹气:“得,你安稳了就行,要不过几天,陪我去拜我老子一下?也不知是着了你什么道,老头可稀罕你了,咽气的时候就说了两件事,一件骂我娶不到媳妇,一件问你啥时候回来。”
末了又添一句:“可惜了,老头这辈子就这两个愿望,一个也没实现。”
费络的心疼了一重,埋下头去没说话。
平哥见他这模样,又安慰:“别难过了,老头那是愧疚的,那时候我带头抢你钱,老院长带着你亲自上门来找,老头拿着扫把打了我三天三夜,哥也愧疚,那时候真不是人……”
“平哥,别回忆了。”费络打断他。
平哥名叫孙政平,从小长得头大耳朵肥,老家有句俚语“头大耳朵肥,不当官就当贼”,他爹盼他当官才取名政平,他却当了贼。
小时候没少调皮捣蛋,最严重的事就是诬陷费络偷钱,然后联合一群人把费络的钱给抢了。
孙老爹知道了这件事,气得把儿子打了个半死,这一打就打开窍了,孙政平态度大改,规矩了不少。
孙老爹对费络也是百般善待,久而久之,孙政平与费络倒成了好朋友。
平哥轻轻应了费络一声,不再提从前的事。
费络道:“过几天劳动节放假,就回家祭拜一下吧。”
那时候带上徐依依一起去,也省得惹项燃不开心。
想起项燃,费络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于刚才那件事,尴尬又难缠。
费络抬头问:“平哥,惹别人生气了要怎么办?”
平哥直接明了:“谁惹的就揍谁一顿呗。”
在费络无奈的眼神中,平哥笑道:“开玩笑的嘛,看人家喜欢什么了,迎合喜好呗,热脸贴冷屁股,咱烫死他。”
费络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匆匆地走了:“谢了平哥。”
平哥喃喃道:“瞎说也能中?”
夜。
星星挺多。
项燃把自行车停在楼下,才踏入楼梯口,就看见楼梯上坐着一个高大的人。
软金色的长发齐齐扎起,盖住右耳,湖蓝色的眸子清冷干净。
昏暗的楼梯口,却看得格外清晰。
费络从背后拿去篮球,今天刚买的,又新又鼓。
“听说燃哥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那还肯不肯教我打篮球?”
项燃笑了笑,手勾了勾。
费络明白,把球抛给他。
崭新的篮球被项燃把玩着,忽然篮球被他旋转着抛弃,右手食指竖起来接住,篮球在他的指尖旋转着。
像舞女旋转个不停。
项燃停下来:“新球手感不好,我去拿我的。”
等项燃出来时,手里抱着个毛毛糙糙的篮球,下巴轻扬起来:“走,去球场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