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将近两个星期才终于能睡个安稳觉,这几天睡沙发,他感到腰有些酸痛,晚上冲了个热水澡,他躺在硬实的床板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起来后他觉得神清气爽,连老头平日里逗的鸟都觉得顺眼多了。母亲在厨房喊他:“洁儿,来吃饭。”
他应了一声,匆匆穿衣洗漱好,来到厨房。母亲早已给他盛了一碗鸡汤挂面,端到他面前,笑着说:“趁热吃,鲜着呢。”
周洁一边喝着汤,一边问:“爸又去遛弯了?那俩鹦鹉咋没带上呢?”
母亲转头看向窗外,马路上一片喧闹,她说:“他到你二叔家里去了。”
“干什么?”周洁放下碗,坐在沙发上问。
母亲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少见的鄙夷:“还能干啥?他就爱操心别人家的事,赵余阳铁了心要离婚他还能咋?”
周洁说:“爸护短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护短?我怎么没看见他护过咱们娘俩?他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母亲愤怒地说,随后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般,紧抿着嘴巴不吭声了。
周洁说:“妈,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很恨他对吗?”
母亲突然间变得手足无措,她看看周洁,又看向窗外,最后仰头看着天花板,用近乎绝望的语气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反正也习惯了。”
周洁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也可以和他离婚。”
“不!”母亲大声尖叫起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可能离婚的!”
母子俩僵持在那里,气氛一时显得凝重。良久,母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说:“你快吃饭,吃完了我洗碗,等会就该做午饭了。”
这个辛劳的女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栓在家庭上,她没有工作,把离开丈夫便无法立足于社会奉为人生信条,虽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却在家庭里饱受欺凌。在周洁看来,她是一个懦弱的人,尽管他承认她是一位坚强的母亲,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连夜背着他到医院看病的情景,将近一公里的乡间小路,她一刻不歇,几乎要把腿跑断。长大后,周洁对小时候的印象绝大部分来自母亲的陪伴,而对父亲仅仅是只言片语都嫌多。但是当自己越来越大的时候,父亲的身影就时常出现在脑海里了。
二叔最终离了婚,他也没有自杀,上次所提到的遗产之说尽是一时气话,他和赵余阳分割了财产,带着周伟去找大儿子周烈。
“妈,周明表哥为什么姓周呢?他不应该姓王吗?”周洁在阳台帮母亲杀鸡,回头和她闲聊。
母亲的眼神变得忧愁,她说:“这个孩子命苦,从小爹妈就不在了,我好说歹说才让你爸同意接到我们家,但你爸说必须得改姓周才能进家门。你出生以后,你奶奶就把他接过去了。”母亲揩了一把眼角,对周洁说,“以后你们哥俩要是能再见到面,好好相处,他不坏,性子稳重,比外人靠谱。”
周洁嘴上一边答应着,一边开始动手拔鸡毛。
眼看开学的日子近了,周洁琢磨着该不该提前去呢,这几天他看见小组讨论群里已经有好几个同学都和陈永平说了到校日期。他拿来日历本一看,都是早几天到的,现在组里就剩下他和李长昌没有备注几号到校了。其实在家也没什么事,老头子这几天情绪低落得很,他也不想再待在家里,他想了想决定和组里其他人同一个时间返校。
饭桌上他和父亲说:“爸,我明天返校了。”
父亲看了他一眼,抬手倒了一杯酒,缓缓喝下,随意说道:“这么早啊,学校里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让大家都早点去,有些作业得趁早结束。”周洁盯着父亲的酒杯说。
“行,跟你妈说一声。”父亲说,又朝厨房吼了一声,“死老太婆炒个菜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知道了。”周洁说。
见到陈永平已是两个星期后,九月十二日,研究生开学的日子。这天下午,周洁在实验室写论文,陈永平推门进来,向他直直地走过来。
“陈老师。”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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