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
为了她,他,还有她。为了漠北城里的父老乡亲,为了南风,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初心。他,再艰再难,也要熬到大将军说的十个时辰以上。
……
阵中岁月已几日,阵外时间才一日。
从北辽大军到达边城门外,到现在,已过十二个时辰,北辽士兵足足被困一天一夜,顾西洲苦苦支撑一个昼夜。十二个时辰,已是极限。
阵内的北辽众人早已绝望,瘫软在地,听天由命。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已无生命气息的人,以及无数伤残人士。
“噗。”顾西洲喷出一口鲜血,向后一倒。
阵破。
浓雾散去,呼延祈睁眼,看见的是满地已失去战斗力的北辽大军,以及地上的一层薄薄的黄沙,和远处七堆已碎的石堆。
回首看看阵外那毫发无损,却痴痴呆呆傻站着的两万士兵,心里一滞。犹豫着是趁阵破继续攻城,还是鸣金收兵,回去修整,明日一早再来。
他向城楼上望去,白衣人已不见踪影,城楼上静悄悄。心里的犹豫更甚,这宫玥心思莫测,他一时看不清这城内究竟是何光景,贸然攻城,又怕再被算计。
长叹一声,“收兵。”
此时的呼延祈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一念之差,让他错过了千裁难逢的攻城机会。这一时间差一错过,就再无攻下的机会。
看着来时龙卷风般狂暴,去时似秋风般萧瑟的北辽大军消失在城楼前后。边城城楼上的守军才舒了一口气,齐齐探出脑袋。
顾西洲的亲兵暗自心惊,大将军的锦囊居然如此厉害,更厉害的是,大将军连呼延祈阵破后必定会退兵的举动都算准了。
顾西洲则在倒下的一瞬,就被守候在一旁的兵士悄无声息地转移下了城楼,楼下,军医早已严阵待命,一看人送下来,就急上前,先探了探鼻吸,心里一松,随即搭上他的手腕处,把起了脉,越把面色越严峻。
“都尉他,怎样?多久能醒过来?”亲兵一把捉住军医的手,焦急地问道。
军医连续在顾西洲身上施了数针,抹了额头一把汗后,才回道:“都尉无大碍,只是心力耗费太多,奈何我学艺不精,无法让都尉尽快醒过来。也许,两三日都醒不过来。”军医语气迟疑,面色凝重。
亲兵脸色变了变,两三日?这边城里,就都尉一个将领,这呼延祈要是明日又来攻城,这该如何是好。亲兵急得直跺脚。
“也不一定两三日,也许,两三个时辰也说不定,这得看都尉自己醒过来的意志有多高了。”军医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不相信都尉能两三个时辰醒过来。
长夜漫漫。
三更天时分,边城城门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同时伴随着焦急的喊声。
“快开门,我是大将军的亲兵辰龙,奉大将军之命,如若顾都尉有意外不能守城,则辰龙代都尉行守城之责。”
“多谢大将军惦记,顾西洲不辱使命,尚能战。辰将军星夜兼程,辛苦了。”
城楼上,顾西洲屹立在风里,身姿愈发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