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拜。
在这个年代,举鼎还是一项运动,就如同举重,既然是运动,就应该有人喝彩,对于好大喜功的秦王来说,在咸阳这一切都是常态。
臣子们望着这些,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顶多让他再浪一会儿,反正只要愿意举鼎就可以了。
不过,他们要失算了,因为嬴荡与王宫的大门,只剩下二十步的距离了。
大门口,还站着十个卫士,不过他们站的开了一些,若是抢到马儿,一定能够从中穿过去,卫士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无人下令,他们自然是不敢弑君了。
眼下,国人们纷纷拜倒,身前再无人阻拦,这已经是嬴荡最好的机会了。
就是现在。
嘶!
马儿忽然一声长鸣。
只见嬴荡速度极快,大长腿迈开,踩着国人的后背连跨七八步,紧接着又翻身上马,用借来的长剑斩断缰绳,最后一剑刺在马儿臀部。
动作之快,一气呵成。
马儿吃痛,一声嘶鸣,之后用力往前狂奔,正是朝着城外行去。
“大王,护驾……”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喊了一声,但肯定不会是任鄙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人也忍不住了。
这哪是护驾,分明是拦驾。
门口,最近的两个卫士最先反应过来,执戈来挡。
嬴荡力大,利剑一挥,长戈瞬间成了两截,剩下的卫士们想要跟上,却只听的马蹄踏踏,人已去了。
这里距城外不过五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任鄙呆立,秦国的臣子们一样呆立,这还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大王吗?
这心思缜密,这能屈能伸,这么知难而退,这分明就不是嬴荡?
马兄啊,马兄,对不住了。
马儿吃痛,只有一路狂奔。
嬴荡紧握缰绳,双腿夹紧,两边的建筑飞速倒退,一路上又撞到了不少人,终于跌跌撞撞的到了城外大营跟前。
回望一眼,再也无人追来。
总算是安全了,以他的智商,根本破不了这局,跑才是最好的出路。
再怎么说,他也是大秦将士们眼中的王,有这大军护卫,难道还能有人将他害了不成。
嬴荡勒马望去,大军就在眼前,黑色的旌旗一直延续到了天边。
攻打韩国宜阳,秦国打了有半年之久,前前后后出了有十几万人。
这次来洛邑,少说也带了两三万吧,大秦崇尚水德,水为黑色,锐士们尽皆黑衣黑甲,颇具气概,就如同大地之上,飘过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嬴荡策马而入,直去中军。
锐士见到是赤膊上身的大王,尽皆分列两旁,留出一道黑色的长廊,供大王通过。
一路穿行,审视秦军。
军阵严明,士卒威武,不愧是能灭六国的军队。
从今以后,寡人就是他们的王。
历史记载,这一天秦武王死了,可他偏偏没死,那么历史已经被改写了。
刚刚死里逃生,让嬴荡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或许老天将他送到这里,就是想为秦武王续命。
这样也好,秦国国力正是鼎盛之时,他未必就不能做成始皇帝的事,不对,那他就是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