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晚上，我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十字路口，不知不觉走到江边，来到了熟悉的音乐喷泉广场。

    这里是我和赵逸初经常约会的地方，赵逸初老家是乡下的，在这个城市创业艰辛，所以我们约会地点很多时候是在江边的音乐喷泉广场。

    记得他刚刚为了我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们有好多的憧憬，以为只要有梦想年轻敢拼就可以无所不能，经常一起吃完饭，他骑摩托车带着我到这里来，两个人就这么手牵手漫无目的地走着，感觉这个城市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我们想，我们就可以一起拥抱这个城市，拥抱生活。

    赵逸初经常会指着远处的大楼说，“冉然，总有一天，这片高楼总有一盏灯光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们要在这里扎根立业。”

    也是在这里，那一天的夜色太美，满天的星星，凉风习习，景色迷人，赵逸初出神地望着我，说，“你好美，像精灵一样。”我在他眼里看到我的倒影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嘴唇覆盖过来，我们就这样第一次接吻。

    过去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似乎像在昨天发生一样。

    “不后悔，我们分手吧！”这是他最后一次跟我说的话，内心有一处崩塌了，满脸的凉意，迎着晚风，任由晚风吹干这些伤心的痕迹。

    我以为自己可以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心变得麻木，但是，此情此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关于我们的一切，他刻在我的青春里，我们曾一起努力奋斗，一起期许未来。

    但是，他说，他尽力了，他拼不出我们的未来，所以，我们分手了。

    是有多无奈，成年人的感情，不是付出了真心就可以有结果，成年人的事业，也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赵逸初输了他的未来，而我输了我的爱情，我们都输了。

    现在，我不想坚强了，我只想给内心的情绪找一个出口，痛快地跟自己的过去告别。

    我在江边的小卖部买了十灌啤酒，给麦子打电话，“出来陪我喝酒，一醉方休。”

    麦子找到我的时候，我脚边已经放着横七竖八的几个空啤酒罐，用麦子的描述，凌乱的头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麦子静静地坐在我旁边，抓起一罐啤酒，打开，一口气喝了好大一口，直到被啤酒的气呛到了，才放下来，我突然好羡慕麦子，就连喝啤酒都这么女人味十足，赵逸初就经常说我没有女人味。

    又是赵逸初！今晚似乎他无处不在。

    “你和赵逸初，这次真的分了？”麦子说，“没有和好的可能么？你们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我摇摇头，用啤酒罐碰了碰麦子的啤酒罐，又喝了一大口，叹了口气，沉闷地说，“我了解他的性格，这次分手的理由，不是原来小打小闹，这次是真的分了，他说现在的他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原来多么困难，我们都会对未来充满希望，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是没有了希望。”

    我一边打开一罐新啤酒，一边说，“原来男人比女人更现实，女人可以一无所有选择一个她爱的男人，而男人不会选择一无所有选择和他爱的人进入婚姻。”

    麦子看我自顾自喝了一罐啤酒，赶紧把剩下的啤酒都收到自己那边，试探性地说，“要不，你实在放不下他，你可以再回去找他，毕竟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分手了，情侣间分分合合很正常。”

    “不，这一次是真的分了，我不会再回去找他的，他也不会再找我，我们这一辈子都错过了，永远都不可能了。”我坚定地告诉麦子，也是在告诉自己。

    “麦子，其实我不确定，没有经济基础，我们能不能幸福，我不确定，爱情能不能战胜琐碎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我也不确定，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会不会成为空中楼阁，所以赵逸初主动提分手的时候，你知道么？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是很伤心很伤心，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矛盾？”

    我一遍一遍地问麦子。

    麦子没有给我答案，只是自己安静地喝了一口。

    再见了，赵逸初！我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