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薇尔莉特·伊芙加登,是一名孤儿。
我不知道我的来历,因为自从我有意识起就在一座孤岛上。
在某一个冬日的夜晚,大雪纷飞,冰凉刺骨的雪花飘落在我身上。
没有悲伤,此时的我只感觉到一抹淡淡的释然。
十来双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由远及近。
很快,我便迷迷糊糊地察觉到有什么站在自己的身旁。
“就是她吗?她看上去可不是那种……你确定没有弄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的,大佐阁下。属下绝对不会认错!”大佐身旁地的一名士兵立即应声回答,语气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惶恐。
“嗯,”那名大佐走上前来,踢了踢我的小腿,低吼道,“喂,把眼睛睁开!”
感受到腿部传来的疼痛,我不由得闷哼一声,痛苦地睁开了蔚蓝色的大眼睛。
“嗯,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我将会把你训练成我的武器。”大佐居高临下,傲然地看着我。
我茫然地抬头看向眼前这名邪魅的青年男子,不知道怎样反应才好。
“嘁,你是个哑巴吗……不过也好,你就是个怪物,不是人类。”大佐不赖烦地朝身旁的士兵招招手,“把她带回去,好好训练。不过要记得,只能教她杀人。”
“是!”那名士兵端正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这阵剧烈的晃动根本不是我这瘦弱的身躯所能承受的,随着眼前一片漆黑,我便失去了意识。
从此,我便被带到了一座废弃军营里,日夜不断地重复杀人训练。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我没有名字,主人的命令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我只知道,自己是主人的武器,道具。――这便足够了。
我没有任何的不满情绪,更不会说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同样也没有人教过我。
主人他不常来给我下命令,但是当他每次来时,必定会让我去杀掉一批人。
渐渐地,我的主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我不知道,更无法亲自去询问主人。
直到有一次他当着我的面对他的亲兵说,“这女的真是个怪物。”
“怪物?这便是说的我吧。不过,怪物是什么意思呢?”我充满了疑惑,主人自然也不会向我做出解释。
再后来,我无意从主人口中知晓了我的年龄。
在我十岁那年,主人又来了。
他让人拿出一杯液体叫我喝下,我自然不会拒绝。
喝下不久,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被装在了一个袋子了。
我没有丝毫的挣扎,因为我已经听到了主人的声音。
哟,基尔。最近过得还好吧?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直板著个臭脸,跟死掉的老爸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家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基尔伯特面无表情的评价道,两眼瞟著他那完全没有个军人样子的长兄,还有他身边的这帮兵,一个个都衣衫不整,跟大哥简直是臭味相投。
“这可是休假时间,懂不?我们海军跟你们陆军不一样,一回到岸上一个个就都自由自在了,想干啥干啥。”
“家兄,不管是在海上和陆上,你都是这样的衣衫不整,我说得对不对?还有你的头发……父亲肯定是不会允许你把头发弄成这样的,如果真被父亲见到了,他肯定会直接拔剑把你的头发剃掉。”
“真那样的话就麻烦了,还好他老人家已经归西了。”
迪特弗里特的话意在轻松打趣,但是弟弟可是开不得这种玩笑的人,他一记眼刀直直打在哥哥的脸上。
也许是受不了弟弟的这种眼神,迪特弗里特微微呼了口气:“哦……对不起。也许在你心目中老爸是个十足的好人,不过在我眼里,可是找不到第二个跟他一样烦人的家伙了。”
“这就是你不来他的葬礼,还有让我自己一个人负担起这个家的理由吗?”
“这种事情还是你比较适合,我说的对不对?那种场合我是肯定受不了的,并且家主这个位子,肯定不适合我坐。与其让我这个整天无所事事,到头来一事无成的长子败坏整个家族的名声,倒不如让才德两全,为人正直的你来担当重任。就算是看在家族下一代的份上,你就安安稳稳的坐著吧。诶,基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原谅大哥吧。这重聚的好日子别被责备和愧疚弄黄了,就算我已经走出巴登维利亚家的大门了,但我毕竟还是你亲大哥啊。哎,来说点别的,缓和下气氛。”
听著长兄为自己辩解,基尔伯特一言不发。
巴登维利亚家的人有著参军报效国家的优良传统。而国家军队分为海陆两军,两军政令不出一门,并且相互提防、相互敌视。最大的原因,是海陆两军在关于国防预算上的争执。不论何时,不管何地,金钱总是引起冲突的焦点。
在巴登维利亚家族的历史上,迪特弗里特是第一个参加海军而不是陆军的家族成员。而实际上他不仅在海军中站稳了脚跟,而且还混得风生水起。这都是拜他的天赋以及为达成目标而坚定不移的努力所赐,与他背后家族的耀眼光芒没什么关系。基尔伯特对此也十分瞭解,也就是因此,基尔伯特一直认为长兄其实能够做出一番成就。
“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妨一同去拜访母亲吧。请务必与我同行。”
只要他的长兄不在接受现实这方面有什么不好的表现,那事情就会简单得多。
“我们的家族可不小啊,要是跑去跟老妈请个安,那肯定会顺路去看看姐妹们,还有外婆,还有一大帮的老家伙。我都能看见,我朝那帮唠嗑个没完的家伙大吼,让他们闭嘴的样子了。”
迪特弗里特随意的把身子往后一躺,翘起了二郎腿。脸上略带惊讶的基尔伯特明显是对长兄刚才冒犯的话语感到有些不适。
“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能拿出那么一点时间跟家人在一起吗?哪怕只是一小会也好。”
“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才要跟他们保持点距离,不过呢,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在一起。跟别人没有那种感觉。跟你说实话,基尔伯特,实际上我是很感激老爸老妈在你身上花的心血,都是因为我加入了海军,而你还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甚至……我也知道,他们不经常叫我回家,都是因为你,对他们来说你是个绝好的替代品。而这,也是我对你升职感到高兴,而且在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原因……毕竟呢,我们是兄弟嘛。”就算是面对著弟弟那样的目光,迪特弗里特还是一如既往地眯著眼睛,挂著那撩人的微笑。
虽然迪特弗里特是个只为自己著想,而且性格还有那么一股烦人的专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吸引人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他总是被拍马屁的人所包围,而且从来不会感到无所适从。
而基尔伯特,由于其自身过于严肃的性格,基尔伯特很难去对他人有好感。而他所缺少的东西,却恰恰被他的长兄所拥有,这也理所当然的让身为普通人的基尔伯特心中生起一阵羡慕之心……
“对了,我还带了件好东西,就当是为兄弟重聚表示表示。”迪特弗里特十分随意的对他旁边的一个同伴招了招手,那人从隔壁的房间里拖出了一个麻袋。
“这是我最近用过的一件武器,现在我把它送你了。它能帮你在军队里平步青云。”
麻袋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两人面前的茶几圆桌上。在迪特弗里特意义不明的傻笑时,基尔伯特注意到了麻袋在蠕动著,就在一瞬间,基尔伯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以闪电一般的速度从腰带上拔出佩剑,在场的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没事,没事。基尔,别那么紧张,没什么事。呃,也不完全没事,可能你有点接受不了。呵呵,这玩意有点难以操控,还有点危险,但是如果你不给它下令的话是没什么事的。也不要想著做些奇怪的事……你看它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对了,我听说有八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像在它睡觉的时候想偷偷摸过去,结果他们的喉咙里的的血全被放干净了。顺便,这家伙的脾气不怎么好,肯定是不会一直服服帖帖的。”
“里面是什么东西?”
“就……只是件武器而已,没别的。别那么在意,真的只是‘武器’而已。”
“我在问你……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打开看看吧。”迪特弗里特的语气钢铁一般冰冷,像是来自炼狱的呼唤。
基尔伯特马上伸手解开那个还在抽动著的麻袋袋口的绳子,在翻开麻袋口的那一瞬间,眼中映入了一个少女的面容……
她身上裹着的已经脏得发黑的衣服,是简单的用劣质皮革和动物皮毛制成的破布一样的东西,脖子上跟死囚一样的死死地扣著一个项圈,一股由雨水、野兽、污血的气味混合而成的异味从女孩的身上散发出。她身上裹着的一切都骯脏得不堪入目。但是,她不仅仅是一个急需要清理的女孩子那么简单……
——这真的……仿佛她不是来自这个世界一样……
……她,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基尔伯特望着女孩的脸,仿佛停止了呼吸。她那一头凌乱的金发肆意的散着,任何名贵的珠宝在她这头长发前都黯然失色,脸上虽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和擦伤,但也丝毫不损她那天使般的容貌给人的惊艳。在乱发之下,一双动人的蓝眼睛若隐若现。
这既不是天空也不是海水的颜色,而是一种更为灵动的色彩。少女的双眼直视著基尔伯特,然后又朝周围的每个人瞪了一眼,没人做出任何动作,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我们没给它取名字,一直都在叫管它叫‘你’。”
“来,给我问个好。”迪特弗里特那铁钳一般的大手狠狠地抓住我的脑袋狠命往下一按,强迫着我低下头颅。
见此情景,基尔伯特在一刹那间上前强行掰开了哥哥的手,用自己的双臂护住了瑟瑟发抖的少女。
“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干的就是这种拐带孩子的勾当吗!?”暴怒的基尔伯特紧抱著怀中的少女,丝毫不去在意她现在的模样是怎样的脏乱。
在人群中,只有迪特弗里特还保持著收敛的模样,脸上依然是处变不惊的表情:“别胡思乱想自说自话,我可不需要奴隶,我想要的只有战士。”
“那这个女孩怎么解释?你就想要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真是可笑。”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可不是个女孩,它是件‘武器’,我已经说过一遍不想再多说一遍。你这小东西,居然用美色迷住了我弟弟。”
基尔伯特看着这个少女,她的年龄大概只有十岁左右。而她那精致美丽的脸上的表情让人感受到一种成人一般的冷静,她那满是伤痕与污垢的娇小双肩和双手与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格格不入。但,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是武器?她真的只是个能够被一只手轻易抱起的孩子而已啊。
基尔伯特心中的愤怒渐渐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被平息的哀伤。他没有放开护着女孩的手,一边狠狠的盯著他的长兄,一边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这个女孩我带走了。把这样一个孩子称做……武器……***……我不想再见到你……”
听完弟弟的话,迪特弗里特顿时像个疯子一样狂笑不止,眼睛都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同样的反应,基尔伯特被粗鄙和厌恶以及一丝恐惧包围著,无数像是来自地狱的狂笑声一股脑的灌进的耳中。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气氛,某种程度上,基尔伯特觉得自己不同于眼前这帮疯子,但是自己跟他们貌似又没什么不同。
——似乎……我才是疯子
在一开始的时候,基尔伯特是唯一的一股清流,跟眼前这群人毫无共同点可言。但是,在占尽绝对数量优势的反对方面前,自己仍然坚守原本的立场,就会显得自己才是错误的一方。如果谬误占了绝大多数,那原本的真理就会被取代,原本的谬误就成为了真理。反常的人会把正常的人的思想摧毁殆尽。
“有什么……好笑的?”
迪特弗里特缓缓站起,一步步的踏向基尔伯特,伸手按著他的肩膀:“基尔……是我的错,解释得不到位。换做任何人,看着这个家伙,都会有你刚才的那种反应。你是个严谨又温和的人,第一眼肯定不会把这个家伙跟武器联系在一起。那行……我用一种简单方便的方法让你见识一下。你也跟我过来。”他朝女孩说道。
就在一刹那间,少女瞬间挣脱了基尔伯特的双手,接著跑到了迪特弗里特身旁。不过,她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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