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向来不问红尘之事的画坊,此番出手只能说明这枚棋子碍着事了,铲除他是迫在眉睫。”
刘复通摇了摇头,说道:“凭我在画坊之中这么多年,画坊做事从来不会如此唐突。咱们俩都去看过现场了,丝毫看不出任何凶案现场的痕迹,而杜贤却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了画卷之中。要知道,此等手段可不是画坊一般执事能有的。”
流云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只不过他拱手低下了头,口中却说道:“属下愚昧,不敢妄加揣摩,还请主公示下。”
刘复通望了流云一眼,轻哼了一声,说道:“将人画入白纸之中,不留一丝印记,此等手段只有画坊里的画师魁首才有的实力。”
随后,他伸手一指那卷摊开在书桌上的画,对流云说道:“你去看一下,那幅画所用的是什么画纸。”
流云没有说话,两三步来到书桌前,俯下身子将鼻子凑上前去仔细地嗅了嗅。
“回禀主公,这画纸有一股特殊的气味,闻之如同冬日里白雪,难不成是是雪松木做成的?”流云反问道。
“嗯,这样说来定是雪松木无疑。这雪松木产自海外异域,产量稀少,雪松纸更是一纸万金。据说用它做成的画纸有通灵的效果,若是由魁首手中的法宝画笔-灵犀之宣来临摹这世间万物的话,那么在他画笔之下的任何事物都会被摄入到画卷之中。”
流云目光流转,低垂着眼睛拱手问道:“主公,可需要属下回画坊将此事问个清楚?”
刘复通摇了摇手,说道:“我在画坊中身份低微,就算开口询问也没有人会把实情告知于我,反而会徒增烦恼。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论魁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间接地帮助了观同这小子,也算是一件幸事。”
“主公,刚才观同公子说道李将军阵亡之时,您嘴唇微动,似乎想将实情告诉予他。”流云小心地说道,那泉水般地声音也变得格外地低沉起来。
“哎!”刘复通长叹一声,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语气悲伤地说道:“我对不起广陵兄啊!是我一力促成了他的那次出征,还亲手签发了出征的印信和文书。我明知道他此行必将陷入死地,还在送行之时祝他早日凯旋。刚才看到观同侄儿那样悲伤,老夫心中羞愧难当啊!”
流云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他语气和缓地劝慰道:“主公,李将军在敌境生死未卜并非由您造成的,此事有画坊严令,不容主公推脱。虽然主公与李将军感情颇为深厚,但也恳请主公莫要过于悲伤,要以大局为重。”
刘复通抹去了眼角的一行热泪,正色道:“自当是以画坊的意思为尊,此事就此作罢。你去看看观同侄儿睡醒了没,若是醒了便把他请到书房来。”
流云弓着身,拱着手说道:“属下领命。只不过,此时带着观同公子先去报官,恐怕京兆尹还在美梦之中。”
刘复通横了他一眼,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说道:“就你心眼活络,一丝一缕都逃不过你的双眼。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