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那颗不知道由多少兔腿喂养起来的金发脑袋现在是打算温水煮青蛙?
正当涂叽思考着这样的问题时,金发魔女又拿起餐桌上摆放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粉末,依次加入坩埚里。
随着金发女人用汤勺不住地搅拌,涂叽眼看着自己身处的坩埚逐渐变成咖啡色粘稠糊状物体组成的“沼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受伤的那条腿好像没那么疼了,身体也在逐渐恢复力气……
等到液体彻底变成糊状,金发女人放下了搅拌的汤勺,面上露出工作大功告成以后的安适。
“在里面乖乖泡一会儿吧,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费列罗伸手从盘子里拣起一只兔腿,一边托腮望着涂叽,一边嚼着红艳艳的麻辣兔腿下酒。
肤白如雪的金发女郎此时嘴唇手指都沾上了辣油,那张娇俏的脸上还满是幸福的笑意。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涂叽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但凡这金发魔女不要旁若无人地吃得那么开心,小兔子的心里都会好受一点……
她把自己治好该不会是为了养肥了再宰吧?
涂叽并不想总以恶意来揣度他人,实在是眼前这一幕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一下。
幸好,倒霉了一整天的小兔子总算是走运了一回……也不知道算不算。
美美地饱餐一顿后,费列罗擦干净手和嘴,从小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银色的怀表,表盖上精致细腻的雕花让怀表看起来价值不菲。
涂叽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坩埚里的药水也逐渐恢复到原本清澈的状态。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果然,费列罗放下怀表之后,这样说道:“这样的治疗并不是免费的哦,魔女从来不做慈善。”
“你需要成为我的使魔,小兔子,”金发魔女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纯美的笑颜好似雨后初晴的天空,“不愿意的话我就把你做成麻辣兔头,以此来补偿草药和花瓶的支出……听明白了吗?”
坩埚里的小兔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点了头。
不就是做使魔吗?
自由能有性命重要吗?
再说了……他现在已经算是无家可归了,只要这位金发女魔头不要过分得难相处,比起回家,他宁愿呆在这座魔女的高塔里。
一个只有排挤和冷嘲热讽的地方……才算不上家呢。
费列罗并没有注意到小兔子失落的眼神,也或许是并不在意,看着小兔子点头,她心满意足地微笑。
魔女将小兔子从坩埚里抱出来,放在毛巾里擦干,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小兔子的额头。
柔和的白光在她指尖绽放。
待到光芒散去,魔女的餐桌上多了一位白色短发赤色眼眸的小少年。
他眨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对眼前忽然改变的视角感到困惑。
“那么,以后就要多多指教了哦,小兔子……虽然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听你指教的。”
费列罗微笑着轻轻一握涂叽的手。
涂叽注视着她近在眼前的笑脸,不自觉地想要打个寒噤。
这女人笑起来是很好看没错啦……
但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