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着,走到一座楼前,魏子靖忽的拉住了魏子冲
魏子冲不知所以,疑惑的问道:“有何事”
他见魏子靖一直盯着旁边的楼看,便也回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无茗居”的牌匾
魏子靖盯着这个牌匾答道:“哥,你说这所茶楼为何要叫无茗”
魏子冲道:“名字这样取自是有他的道理”
魏子靖沉默许久,一直盯着无茗居看,许久才缓缓转移目光,随意的说道:“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二人又慢慢向家走回。
到家后两人发现,正门外不知何时挂了一盏红灯,他二人都觉得诧异,但还是悄悄的走了侧门,魏子靖俯下身轻轻地刚推开门,抬头便看见魏娘子站在面前
魏子靖被吓得惊魂不定,又不敢大声喊叫,情急之下咬了自己的舌头,右手捂着嘴,左手捂住胸口,忍着痛连蹦带跳
魏子冲在他身后也被惊了一下,不过看见母亲在此,又有礼的过去问安
魏娘子随意的瞥了魏子靖一眼,看到魏子冲过来,关切的说道:“去向昔如告别了”
魏子冲点了点头,魏娘子欣慰的露出笑容
魏子冲拱手行礼道:“子冲知道是母亲暗中协助,作为儿子对母亲这份恩情,无以言表”
魏娘子立即扶住了魏子冲道:“我是你母亲,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魏子冲忽想起母亲今日晕倒之事,又连忙问道:“今日听子靖说你晕倒了,怎么回事,现在感觉如何”,魏娘子轻轻摇头道:“不碍事,只是没休息好罢了”
魏子冲有些内疚的说道:“孩儿都这么大了,这些小事还要母亲操心,实在是”
魏娘子亲切的抚了抚魏子冲的肩膀,说道:“好了,我没事,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上路呢”
魏子冲点点头,行礼后慢慢离开。
魏娘子看着魏子冲离去的背影,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魏娘子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她回过头见魏子靖一脸委屈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魏子靖指着自己的嘴,吐字不清的说道:“我都被吓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关心关心我啊”
魏娘子笑道:“我关心你什么呀,你又不用离家”
魏子靖刚想反驳,魏娘子便做了个嘘的收拾,轻声道:“别说话,你父亲刚刚休息了”
魏子靖紧紧的闭住嘴,内心真是五味杂陈。
随后,魏子靖陪着母亲回房,路上想起门口的灯笼,问道:“母亲,什么时候咱家门口挂了个红灯笼啊”
魏娘子皱着眉头说道:“是我今日挂的,后日你哥哥就要进京了,我总是有些担心”
魏子靖说道:“所有您挂这个是为了辟邪,太扯了吧,哥哥是去科考,又不是去参军”
魏娘子瞪了魏子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次科考日子提前,是自我朝开朝以来头一回破例,我总觉得是不是会有什么事发生”
魏子靖淡淡的笑了笑
魏娘子又说道:“而且我听你父亲说,这次改日子是礼部下的决定,本来每年科举是举国大事,从前都是皇上亲旨,怎么忽今年有变”
魏子靖还是未言。
走着走着,便到了房间,魏子靖安慰母亲道:“好了好了,您别想那么多了,您现在怀着孩子,还要照顾三妹妹,快回去休息吧”,
魏娘子缓缓舒展眉头,才进了房间。
到离家的那一早,杜家的家仆便来通报,说是杜府的马车在城外侯着,让魏大少爷收拾好直接去城外会和。
魏家还来不及用早膳,全家便拿上东西前去相送
众人坐上马车来到城外,魏子靖从车窗远远的就看见杜姨妈和姨夫在城外茶铺坐着喝茶,而杜元知一人坐在马车辕上将腿荡来荡去。
马车渐渐停下,魏征临下车,慢慢扶下魏娘子,杜家夫妇见人来了,也起身去打招呼
四人走近后,魏征临彬彬行礼说道:“这次得多谢姐姐姐夫了,让子冲得以一路同行”
杜姨夫杜宏恩也回礼说道:“魏兄弟客气了,进京之路漫长无趣,若是有子冲侄儿相伴,一路上也舒坦些”。
魏子冲下车后也过来这边,向杜家夫妇行礼道:“侄儿拜见姨夫姨母”
杜姨妈笑着夸奖道:“子冲这孩子懂事有礼,将来还要拜托对我家衡儿多多指教”
魏子冲谦逊的笑笑。
众人在这边寒暄,独魏子靖走到杜元知那里
杜元知看魏子靖过来,从车上跳下,也学做大人样子拱手行礼道:“魏二哥”
魏子靖愣了一下,也回礼道:“杜贤弟”
两人目光相对,相视一笑
随即便又恢复从前那般随意,魏子靖问道:“今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杜元知回道:“怎么说都是父亲离家,做儿子的总要来送送”,
魏子靖笑了笑,说道:“还是你乖些,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呢”
杜元知觉得这句话是夸赞自己勤奋,便得意的笑了笑,随口又问魏子靖道:“为何你不去读书,参加科举,也是因为读书枯燥,不随心吗”
魏子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父亲母亲和哥哥,说道:“因为没这福气”
杜元知不解的看着魏子靖,挠了挠头,始终没明白
到了临走的时辰,魏家四人做最后的告别
魏征临轻拍着魏子冲的肩膀道:“此去京城,便离家远了,家人照顾不上,定要自己注意安全,我们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魏子冲说道:“父亲母亲也要保重,还有,母亲还有一月多的日子,儿子定会赶回来,母亲要好好的注意身子”
魏娘子笑着点了点头
魏子冲看了看旁边的魏子靖,还未说话便被他抱住,魏子靖只说道:“哥哥,要平安回来”
兄弟二人互相拍了拍后背
告别后,魏子冲在家人的目送下踏上行程。
送走二了人,众人也准备回返,只有魏子靖望着哥哥远去的马车,久久伫立,心内波涛汹涌,总想起五岁那年生辰,父亲对自己沉重的一席话:
子靖啊,我今日叫你来祠堂是有重要的事告诉你,或许这些话让你知道并不是好事,可我不告诉你哥哥就得告诉你,你也别怪我偏心
你哥哥他从小身子弱,不是练武的材料,也经不起过多的风吹雨打,我只望他可以好好读书,将来科举中弟,能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所以以后魏家的传承,就得你一人承担,你还小,你可能还不知道魏家背负的责任,远远比想象的要重,我这一辈子,你这一辈子,注定不能顺遂。
魏子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头静静地望着天上那些被风吹散又吹聚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