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星

    大漠，肃杀。

    阿月瞧着这个男子，虽满脸尘土，但这模样确实好看。

    可惜了，是个中原人。

    若羌与胤朝，一个漠北霸主，一个天朝上国，自然是不共戴天的。

    不过，在几十年前，为关系缓和，两国联姻并相互通商。

    满月城便是其中一个商镇，它也是整个漠北的交通要道，由若羌护国大将军那图和第一勇士墨托镇守

    他们正是阿月的父兄。

    傅怀瑾啐了一口，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用若羌语回答她。

    只听得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她将抵在他下巴的刀收了回去。

    “我虽然讨厌中原人，但不会就这样把人杀了。我们若羌人崇尚势均力敌的决斗。”阿月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他慢慢直起身子，靠在旁边的胡杨树，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她瞧他也无趣，便就把头转过去。

    两人相继无言。

    就这样，黄昏将至。不远处的天空之上有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孤零零地挂在上面。但西南依旧是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着远处的沙丘都呈现出瑰丽的紫色。

    这也是傅怀瑾第一次能如此平静地见到此番景象，他不由得正了正身。

    风起沙扬，恍若梦境。

    阿月扔给他一个水袋，并将一张馍递到他手上。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她笑着，从旁边捡来了一些树枝，扎成堆点上火。

    他只是喝了点水，又继续看着天空。

    燕都的天空，也是这般景象吗？他心想。

    真正的夜晚来临，天上下来了星幕，璀璨耀眼，如梦如幻。静谧的夜晚让人心旷神怡，阿月躺在沙丘上，问他：“中原的夜晚，也是这样吗？”

    许久，他才道：“中原的夜，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她起身，好奇地看着他，又问：“为什么会没星星呢？”

    “中原不夜天，万家灯火，百姓尽欢至破晓。无论春秋冬夏，皆往之。”他的眼中，亦是此番风景。

    阿月不懂，只知道若羌只有新年的时候才会通宵欢庆。

    那时候，她觉得可热闹了。

    真羡慕能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她心想。

    “你们中原人积了什么德，能在那种地方生活。”阿月支着头，继续道：“真不知道你们中原人有什么好，我阿爸和哥哥都那么喜欢你们？”

    “我们中原人啊，最讲义气，最重情义。”傅怀瑾将手中的馍馍撕成块，放在嘴边，一点一点的咀嚼。

    看着他的吃相斯文，阿月嘴角一翘道：“我叫阿月。”

    他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看着这双明亮如星星般的眸子，久久挪不开视线。

    夜空黯淡，星河无光。

    他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意义。

    满月城――

    麦麦跪在地上哭泣。

    “你是怎么做事的？小姐出了满月城你怎么不拦着！”那图训斥她。

    她被吓的说不上话来，只是连忙磕头认错。

    墨托看不下去，就让她先离开。

    麦麦看着他，向他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父亲，一定是阿月这么久没见着咱们，担心出事便跑出去的。”墨托安慰他道。

    “那她就不用我们担心吗！今年的风暴不比往时，这大漠到处都是危险，万一出了意外，到时候谁知道！真是不让人省心！”

    看着父亲如此焦急，墨托道：“我去找阿月，您放心吧。”

    他看着他，许久，便点了点头。

    “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