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血!”
“来人啊!救命啊!”
大老爷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急急忙忙叫人去请郎中过来。
“快!去请延春堂最—”
大老爷停了一下,说道:“去请咱们家惯用的张郎中来!”
方氏身下是大片的污血,那些血几乎要抽干了她的生气。
方氏,瞧着不大好。
谢织葑几个早被金氏带着匆匆跑了,只有方台和万泉还在那里。
大老爷此时异常悔恨,他不该和方氏争执的。
可他也不能让方氏口无遮拦,现下又叫弟妹和几个小辈瞧了笑话。
都是…都是……
“都是你这孽障!”
大老爷一脚把方台踢的老远:“都是你这孽障,险些气坏了你姑母的身子!若你姑母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拿你是问!”
方台被一脚踢在假山边,顿时眼冒金星,直不起身。
大老爷素日就不喜欢方家这些人,眼下见了方台就是气。
他又欲向万泉发作,但手扬下去前,还是收住了,只冷哼了一声就丢下这一团乱麻走了。
前面,是饮竹轩的方向。
方氏躺在榻上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要淌尽了,连身体也轻飘飘的。
头顶那幅石榴蝶青的帐子也花了起来。
郎中一进屋便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屋外枢哥儿正哭闹不止,织荃不安的抱住弟弟哄着他。
陈姨娘跪在院里朝着明月不停的祈求着诸天神佛。
原本圆圆的脸盘似乎也凹了下去。
爹爹到底哪里去了?
织荃抱住枢哥儿鼻子也酸了起来。
“还是去请个稳婆来吧”郎中把脉之后,摸着自个儿的胡须连连摇头。
“我们太太这是要生了?”素琴吓了一跳:“这还不到时候呢,怕不是弄错了什么?”
这才五个来月呢!
郎中摆手:“非也,这诊金算了吧,我先告辞了。”
“什么意思?”素琴的两条腿像灌满了铅,抬也抬不动。
她看着郎中渐远的背影,无助的和婉筝抱头痛哭。
当夜亥时,方氏产下了一个血红模糊的死胎。
稳婆用盆装着那个死胎皱眉道:“是个姐儿呢。”
真是晦气,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不来的。
素琴红着眼睛给稳婆包了银钱,正准备用篮子把这死胎带去埋了。
“站住!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方氏强撑着从榻上下来了,她扶着灯架站在那儿,血哗啦啦的从腿上不住的往下淌,一会儿地上就湿了一片。
“太太!这孩子活不了的!您这是何苦啊!”
“把她给我!”
方氏气若悬丝的朝素琴伸手:“把她给我!给我!”
一开始不欢迎的孩子,现在却生出来一股悔意。
她从没想过不要她的,为什么也要离开?
婉筝哭的不行,劝道:“就拿给太太吧,你忍心看着太太这样吗?”
方氏如愿抱过了这个孩子。
小小的一团,分不清模样,连颜色也是血红的,渐渐的失去了温度。
方氏抱着孩子躺在了榻上,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她身下的血渐渐的也止住了。
织荃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爹爹到底在哪里去了!”
“我们才是他的骨肉,大哥哥才不是!为什么不回来!”
枢哥儿也跟着再度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