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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连忙回道“已经没事了,头也不痛了,方才就是起了急了些,有点晕罢了,不用找大夫”。
听着凌容的话,裴安之心头也一松,“那便先进屋吧,起风了,小心着凉”说完便捡起刚才凌容不小心掉落在地的小毯,提着包袱便先行回了正中的堂屋。
凌容望着背如松柏的身影,长呼了口气,方抬步跟着进了屋子。裴安之将东西置于高桌上,便让凌容坐在榻上,示意凌容要替她把把脉。
凌容将手置于竹踏中间的方几上,望着对面正闭目凝神替他把脉的男子,还是在惊叹自己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裴安之。
不一会,对面男子便睁开双眼,收回手臂,对着凌容说到“看这脉象,倒真是比几日前好上了许多,想来你的伤很快就能彻底痊愈了,至于.......”裴安之突然顿住,望了望凌容,见凌容神色无异,方才接着话语道“至于孩儿,也脉搏稳健,一切安好”。
想到孩儿,便想到自己前世,终身未娶,唯一的骨血便是这女子腹中的孩儿。弥留之际,回顾一生走的路,遇的人,一切皆是过眼云烟罢了。闭眼之前想起了怀了他唯一子嗣的那位女子,便在竹屋中孤独死去了。
重活一世,或许有些不一样了,但终究还是要让她自己决定。毕竟她是无辜卷入了这场算计中,终要顾及她的意愿与想法。
裴安之望着,满心疑问正不知如何开口,让裴安之为她解惑的凌容,终是开口直言道“顾小姐,当下只有你我,有些话拖了许久,今日我便与你直言,若有冒犯与你,还请多担待。”
“下山之前,我留了书信,道三日后回来便要与你一个交代的。虽说祖母当初救你一命是恩德,但也累你卷入裴府这桩浑水中,害你失了清白与我,还受了伤,现下更是怀了我的骨肉,此虽非我意,但终究是因我,才害你至此。但事已至此,裴某只能尽力弥补,虽不能抵消对你的伤害,但总望能弥补一二。本来这番话,当初便该与你商量,但终是造化弄人,一月前我从宣州赶回裴府时,又遇你受伤之事,这些话便又耽搁了下来。现下,你的伤已然将痊愈了,身体也在慢慢复原,且当初算计你我,伤你之人,我这趟下山也回了裴府为你讨了说法,惩治了那背后之人。”
裴安之说完这段,方停了停看着对面女子神色,仔细分辨凌容的反应,见她眼中并无之前的哀然神色,反而正眼神炯炯的看着他。方接着话语道:“裴某不才,年方二十五,父母已去,家中尚有祖母在世。裴某尚未娶妻,也无妾室通房。若你愿意,裴某愿以正妻之礼,聘你为我裴家妇。虽我不能保证为你挣得滔天富贵,但也能保你一世无忧。当然,若是你不愿嫁与裴某,也是可理解的。若是你想留下孩子,那我便为你在他乡置好房舍,留下足够的银两,保你母子可安稳过一世,若。。。。你不想要孩子,那我也备好了落胎药,待孩子落了,你调养好,便可带着银子到异乡重新开始。且你放心,这药我这三日细细研究了,且与几位主攻妇科的大夫都确认过,这药对你身体的伤害都将降至最少,只要调理得当,以后与你再生孩儿也是无碍的。”
说着站起来走到桌前,从带回来得包袱里,翻出一个药包,置于凌容面前得方几上,便坐着等凌容下决定。
凌容听了裴安之这长长一段话,再看眼前多出的一包药,下意识的低头用手护住小腹。这孩子是最珍贵的礼物,自己是不可能放弃他的。望着对面俊逸非凡的裴安之,他还真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啊,想是心里已有了准备,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自己倒是松了口气。看着裴安之面容淡然,但腰侧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想来也是有几分紧张的吧。
再细想他方才所言,可知当初他与原身是因他人的算计,才阴差阳错有了纠葛,成了自己腹中孩儿的父亲,两人都是受害者。且听裴安之提到孩子小心翼翼的语气,知原身极大可能并不能接受自己有孕这件事。
想来也是,原身出身传统礼法之下,从前在村里虽说不及大户人家小姐般金贵,可作为秀才独女,也是如珠如玉,细心教养长大,遵循着当下女子三从四德的思想吧。先父母双亡,再被赶出村,好不容易被人救了,到了裴府,结果又被人算计失了清白,未婚先孕,绝望之下又差点一尸两命,想来也是失了生机,才被她给占了身体吧。
虽因为他,才害得原身,但究其根本,其实两人都是受害者。且听他所言,已惩治了算计两人的始作俑者。
凌容心中还有许多疑惑,要他解惑:“裴公子,我这两日也觉得身体比上前几日好上了许多,头也不疼了。只是有些记忆模糊且混乱,公子可否将我到了裴府之后的事再与我说上一遍,我好斟酌后再做决定。且你放心,这几日我已相通许多,想来不管听到什么,也是受的住的。”担心他考虑过多,不把实情全然相告,凌容方多说了最后一句。
按着自己的性子,终究不能不明不白的下决定,还是让他先帮她解惑,才知下一步如何走。
虽说自己在这世上除了他、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恐怕再无别人与自己有如此深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