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佘毒

    “哟，您几位啊？！是吃食还是住店？”

    他瞅了一眼卫如鸿背上的那人，原来是个姑娘。

    “都要。”

    姜弈环手怀剑，也跟着踏了进去。

    酒气四溢，刀剑流光。

    卫如鸿放下双隐，喘了一口大气，给自己斟上白茶，饮尽了方坐下来。

    “你认识她。”

    冷不丁地出来这么一句，似问非问。

    “萍水相逢，一面之缘而已。”

    姜弈不是介怀，可他只能确定卫如鸿就是魏璟，其他一概不知，再不问点什么，只会滋生不安。

    “她一个姑娘，一身旧衣，想必是日夜风雨，定吃了不少苦头。公孙煞使出的那掌，平常的习武之人受了也必死无疑，”

    他点头算是谢了小二端过来的酱肘子，水晶脍，宽焦薄脆和炙腰子，齐了齐筷子又道

    “不过我看她那样，就不像是一般人。”

    “你要救她？”

    卫如鸿觉得姜弈的眼光有些异样，像是在盯着一个预备行事的不轨之徒，于是十分谦和地说道

    “性命重要！好歹是个年轻姑娘，总不能白白地死了吧！再说，这也能给我积积德行行善……”

    此时双隐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心口阵阵绞痛，几乎换不过气来，缓了好一会儿，发觉自己趴在尽是酒气的八仙桌上，使出浑身力气探出手摸了摸心口，才如释重负般的地垂下手去。

    “姑娘，莫再睡去了，清醒一点为好！”

    卫如鸿轻手轻脚地将她扶起来

    “来，撑住了啊！好些没有？”

    双隐习惯独来独往，这时候被不相识的人偏偏关照，有一种可怕的猜念从她脑子里灌出来，连同毒痛把她灌得浑身发抖。

    “你们……什么……人！？”

    “姑娘，这位，沉稳如山，英姿俊逸，”

    抖了抖袖子凑近了小声道

    “剑影夺命！你再看看我，反正不凶神恶煞！实不相瞒，我们只是江湖中人，日常赶路，好巧不巧，伤你的那位是我仇人，而且生命可贵，我们俩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一个年轻姑娘葬身草野，所以就把你背到这儿来歇歇脚……话说姑娘你看起来楚楚薄骨的，没想到也不轻啊……”

    双隐眼前一片模糊，集中精神细看，不由得羡慕她眼前这个所谓“不凶神恶煞”的公子。

    这张银假面好像就是为他而做的，戴到别人身上肯定就糟蹋了，不，也不用说的那么严重……身上的衣服一年多没换了，那是穿的也有感情了，不舍得……

    她的意识渐渐如海上的明月一样照影在波澜不惊的静水之中，清风徐来，掠影而过，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姑娘？！”

    “方圆几里，没有断肠草。”

    “用别的也行。”

    方才还面不改色的姜弈突然凑紧了眉心，神色诧然道

    “不行！”

    公孙煞的佘毒百种难辨，要晓得哪种佘毒对哪味药引，这比连中三元还难，最彻底的办法就是熬断肠草服下，看吐出毒血的颜色和浓淡及多少，由此判断配药，解两种毒，极其繁杂。另一种就是迫不得已的法子，不能治本，而且代价高昂，没个人愿意。

    见卫如鸿似磐石不予回应，又道

    “大人不会同意的。”

    “你不说我不说，他肯定不会知道。”

    “我会说的。”

    “姜兄，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没有办法看人活活地在我眼前死去。”

    “她连你的一滴脉血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