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帝王一回去,就有早已在房外焦急等待的僧人急忙跑来:“宗主,金钟碎了。”
佛宗宗主阖眸沉默半刻,面容无悲无喜,身不染尘,恍若出世:“也罢,这是它的造化。”
——
佰灬山香客不绝,权贵平民皆有。
御前资历深厚的老太监北控,勤勤恳恳地把暗卫这三日上报的消息总结、上呈给在田庄忙于察访民情的帝王:
这三日来,皇后娘娘几乎都在睡梦中。
潞妃娘娘终日在佰灬山的后厨驻足。
秣妃娘娘时不时去佛宗书阁拜访一番。
訶妃娘娘兴趣盎然地常常打量那些香客。
淮妃娘娘常随皇上去田庄,此外便是观赏佛宗光景。
最该有兴趣的帛妃娘娘却是无事,自个买了些话本子看,不出厢房。
平平无奇的三日稍纵即逝。
“看见娘娘了吗?”
“不是你在娘娘跟前伺候吗?”
“我、娘娘说她想吃糕点,我就去后厨取了来,却没见了娘娘的影子。”
“那还不快去叫人找!”
一群锦服华丽的丫鬟面色惶惶不安地去分散找人。
带刀的侍卫很快围困了山。
感觉受到冒犯的权贵本是怒火中烧,见了那带着虎狼刻记的长刀,顿时安静下来。
平民就更不敢出声了。
“失踪”的訶潇暮正在偏僻的后山被一体胖貌平的锦衣公子带着三两个书童拦住了去路。
“姑娘这是去哪啊?”
訶潇暮一身漂亮奢华模样非富即贵,气质不凡,但耐不过这人的色胆包天。
也是见她孤身于此,这县令的小公子才敢色欲熏心。
訶潇暮见的丑恶多了去,自然就置若罔闻,平静地让人滚。
县令家小公子不但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的真理,反而觉得这美人不仅长得极为绝色,还清高傲然作态。
一想到雪山孤鹤般的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心里的邪火愈加烧灼,肥硕的身子兴奋地隐隐有些发抖。
“去!请美人去府上一趟。”
肥头大耳的年纪公子自认风流地摇了摇扇,火热黏糊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贴在訶潇暮亭亭玉立的身姿上。
訶潇暮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如视死物。
可不是死物?
人虽年轻,却有数十道恶鬼缠身,拼命又徒劳地在撕咬着他。
一身魅红的美人面容清冷,如孤鹤立于葱绿间。
书童们饶是坏事干尽,也不是那色欲熏心,被不知何起的畏惧禁锢不前。
訶潇暮指尖一抬,绿叶纷纷抖落树枝,悬浮在空中,叶尖泛着冰冷的光芒:“不愿滚,就留在这做花肥。”
几个书童甚至来不及出声,就被绿叶死死绞住,化为血泥。
而那年轻公子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双手胡乱地用力甩动,面色铁青又恐慌。
一双赤红的眼睛对上了他惶恐的目光,沙哑难听的声音狠狠贯穿他的耳朵:“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訶潇暮随意看了眼被生剥吞食的人,抬脚向隐约传来的呼声走去。
不过七八步的样子,那几道虚影就跟了上来。
“大人,大人。”
“不要跟过来。”
“大人,我们因您而大仇得报,如若不来感谢大人,我们无法安心。”
“不需要。”
一道虚影瞥见一旁娇艳欲滴的花,急中生智道:“我,我们会养花!大人,我们生前在京城的花匠那里学过一些。”
訶潇暮回眸看了它们一眼,原本血淋淋的凄惨模样已经收拾了干净,姣好的脸蛋却泛着青灰,无一不在告诉旁人——她们在最耀眼的年纪死去。
她回过头,脚步不停,清冷的声音在它们听来却温柔至极:“那就跟着。”
“娘娘!”
眼尖的侍女瞧见了缓步而来的女子,忙带人簇拥过去。
轰轰烈烈的喧嚣这才罢休,至于事后县令找他的小公子反而显得平淡。
他们待得不久,不过四五日又要迈上回程。
佛宗山脚下。
潞故秦正要扶着侍女的手上马车,感知到一道不加掩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于是抬眸看向帛华沐:“帛妃娘娘?”
“无事。”
帛华沐温和一笑,面色温柔,全然不见刚才的古怪。
潞故秦回眸,面前只有她可见的透明光屏上满屏都是【承包帛妃娘娘的盛世美颜】之类的。
她习以为常,倒是没有发现腰间荷包有金光一闪。
訶潇暮似有所感,透过帘缝看了看那弱不禁风的身影,想了下还是没有动手。
荷包内,一团黑雾桀桀暗笑,它不仅逃脱了那秃驴的掌控,还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寄体。
只要等它去了深宫。
未经后宫毒打的鬼王如是想。
——
潞故秦待下人把热水抬进来,便让人退了个干净。
而后一团黑雾便从她挂在一侧的荷包里钻出,发出尖锐的笑声。
潞故秦没有如它所想那般吓得花容失色,而是沉默地看了它一眼。
然后抬手按了下洁白耳垂上的莹白玉珠,透明光屏逐渐显现。
【???主播怎么又开播了?打算深夜放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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