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心中有疑虑,若不是他心中依然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些事,怎会延宕如此之久也不把她交给朝廷宣判她的罪行,不宣告破案,甚至还让侯爷跟着求情如此地顶着压力,只是为得到她的一个明确答复?
难道这都给不了吗?
“冷雅竹,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凌俊逸怒吼一声,看着她的样子,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你……”冷雅竹瞬间融化掉,她没有想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突然间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像个被ba光了似的,毫无任何的隐瞒。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上去依然是平淡,波浪不惊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既然已经看破,何须在隐瞒,干脆挑明了。
“破城之日。”凌俊逸平淡的说道。
“这个已经不是重要的了,快点说到底是何人所为。”
“如果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相信吗?”冷雅竹看着他。
凌俊逸冰冷的眼眸再次对上她的视线,坚定不移的眼神,让他有片刻的闪神。
“我相信。”
“那好,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完全是被陷害的,当我醒来之时,我已经在马车上了,至于想要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就这样。”
“那毒药怎么说。”
“那毒药是我用来防身的。”
“用来防身的?那你从哪里得来的毒药?本王不相信你会自制!”
“确实是我用来防身的,至于是哪里得来的,你无须知道。”冷雅竹心想怎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如果你不说清楚毒药来至何处,对你可是无力的。”凌俊逸一心劝慰道,他相信她。
“呵呵呵呵,说了又能怎么样?说了我就逃脱嫌疑了吗?即使我说了,你们就能找到了凶手而放了我吗?如果不能我为何要说。”
“你……,别在那么倔强与顽固了。你不为你自己想想,怎么也要为你的父亲而想吧。难道你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转为亲情攻势。
“你……”冷雅竹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父亲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如何。
“说吧!本王可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你执意不肯说的话,那么本王只好把你叫个朝廷了,皇上已经下旨了,三日如若未破此案,你就要被问斩了。”凌俊逸终不忍心还是说了出来。既然他不想要看着那样的结果,可是……。
冷雅竹沉思片刻,依然摇了摇头。
“即使我被问斩,我也无所谓,至于毒药你要是一定认为是我下的,那么你就把我交给朝廷吧!至于我父亲,希望你能善待他。”说完之后,冷雅竹转过头不再看着他。
即使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她也就接受了。
至于毒药是谁给她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也逃脱不了干系,那么为何还要再牵连无辜的人进来。
凌俊逸看着她断然的别过头去,知道她狠心的自己去承担了一切,两手拳头紧握,狠狠的砸向墙壁,而后转身离去。
皇上的施加压力,文武百官的步步紧逼,敌人虎视眈眈的监控,让他压抑的神情越来越紧绷,为何他的王妃不能相信他,不肯告诉他实情,即使他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
月色朦胧,微风拂动,满星的夜空,驱赶不掉他心头的烦恼。
连夜他派人去了大理寺的牢房中,重新问了一次关于尚书千金的事情,这个又是什么人蓄意而为。
一桩接一桩的离奇事情,让凌俊逸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连续三日,他不停地去询问冷雅竹,希望她可以开口,可是她始终不说。这让他面对她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吗?当他走出地牢之中,仰天望去。
“启禀王爷,侯爷来了,在书房等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花三郎出现在凌俊逸的面前。
凌俊逸大步朝着书房走去,而书房中的冷侯爷来回的踱步,焦急万分。
“王爷,老夫有事说。”冷侯爷在看到凌俊逸踏进房门的那一刻,神色慌张,看了看他身后。
凌俊逸一挥手,花三郎立刻消失。
“燕王可知夜冷是何人?”冷侯爷在看到他的消失后,迫不及待的说道。
“噢?怎么侯爷知道他是何人?”凌俊逸深邃的目光变得精明起来。
“请饶恕老夫管教不严,如今此女犯下滔天大错,这都是老夫的责任,还望王爷开恩,不要禀报朝廷。”
“侯爷此话怎讲,本王听的不似明白。”
“既然如此,老夫就说了吧,夜冷,夜公子,正是老夫的小女——冷雅竹。不曾想老夫的小女会犯如此之错误。唉!都是老夫管教不严。”
“侯爷已经知道了,可否告知本王,侯爷是如何得知的!”
侯爷并未深究燕王的话,只好道:“是小女的丫鬟,青儿终于忍不住对老夫坦白了,丫鬟正在本府上呢。”说完抬眼,细琢磨凌俊逸的话。
“王爷,你……”
“是的,本王早已经知道了,这就是本王为何迟迟不肯把人交出去的原因。而她到现在还不肯开口说出毒药是从何来的。”
“你是说楚国众将士所中的毒吗?”
凌俊逸默然的点点头,“也许只要找到毒药的来源就会知道了是何人下毒而嫁祸于她了。”
“毒药是一个叫夜无双的姑娘给的,听说他们在吕梁的时候曾差点丧命,后来此女子给了小女他们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侯爷知道?”
“是的,青儿丫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老夫了。不过此女并不像是下毒之人,应该另有其人。”
“侯爷何以见得?”
“老夫听了青儿丫鬟的叙述,感觉双儿姑娘不会陷害她们的,如果想要陷害她们,早在她们被人绑架欲以杀害之时就不会出手而救了。”侯爷把从青儿丫鬟哪里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燕王爷。
听过之后的燕王爷,也确信如此,可是到底是何人所为。
“明日就是交人之期,如今即使我们知道她是被人陷害,被人冤枉的,可是终究没有抓到凶手,这如何是好。”
“燕王,可否让老夫见见小女。”
“可以。”
凌俊逸把侯爷带入地牢中,后离开了,留给了她们父女二人一些时间。
“雅竹。”冷侯爷在看到小女时,眼睛红润,声音哽咽地喊道。
“爹。”冷雅竹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
二人一番哭诉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相互劝慰了一番后,冷侯爷不舍的离去。
因燕王凌俊逸没有审问出真正的凶手,夜冷被处以斩,正午时分,夜冷被押往刑场。
燕王是私自关押夜冷的,所以她的身上并未有任何的伤痕,衣着整洁,不凌乱。
而刑场上,早已聚集了赶来凑热闹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相似好久的刑场都没有斩首人了,大家情绪高涨,激动万分。
夜冷被绑在了邢台上,侩子手站在她的旁边,手捧大刀,只等一声令下而行刑。
不多时,监斩官手捧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夜冷欲以挑起两国纷争,故投毒至楚国众将士一百多人而死亡,为避免战争给百姓带来生灵涂炭,特此处斩夜冷,……”以平息战争,给楚国一个交代等等;
而台上的夜冷冷眼看着这些,听着他们冠冕堂皇的词,心里一阵冷笑,挑起两国纷争?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此魅力,可以让两国纷争。
抬头仰望天空,看着头顶的烈日,心中一片宁静,而后视线扫过人群,想要寻找着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可是,不远的人群中,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直直的,带着恨意。
监斩官抬头看看烈日偏过午时之后,下令处斩,一个斩字顺手中扔出。
侩子手在得到命令之后,拔掉了她身上插的犯人木板,手中的刀快速落下,一阵狂风刮过,吹的人眼睛迷离了,无法睁开,平静之后,侩子手举起手中的大刀挥舞着砍下,人头落地,一腔热血溅起一地。
突然,雷声轰轰,闪电疾驰,雷雨倾盆而下。
顿时,人心慌乱四处逃窜,因雨势之大,很多人来不及躲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霎时,地上的血腥味被渐渐淹没了,空旷的刑场上只有阵阵的雨声而落。
仿佛刚刚的一场处斩并没有出现而已,冷冷的空气中早已不在残留有血腥的味道,而是传来一阵阵的清凉。
凌俊逸坐于书房中,听着滚滚而来的雨势,走到窗前,望着秋叶片片而落,思绪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