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云长

相助，所托之事已经办妥，这银两算是完璧归赵。”

    泥人谭接过来展开一看，银两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两。

    “关某依你所言，断了那厮的双手，管叫那厮再也不能行凶作恶。”

    泥人谭惊得冷汗直冒，说完，关公起身告辞，出门就凭空消失了。

    早上，泥人谭一觉醒来，隐约记得昨夜关公登门的事。还以为是做梦，可摸着压在枕头下的银子，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于是忙不迭地跑出门，正在烧饭的老婆问他干什么去，他理也不理就向赵员外家奔去。

    赵员外家的门口显得比平日忙乱一些，几个郎中进进出出。泥人谭一打听，才知道赵公子昨夜让人砍了双手，这会儿已昏死过去了。

    恶徒遭惩，泥人谭回家忙备齐供品香烛，跑到关帝庙还愿。跪在关公神像前，泥人谭感激不尽。

    “关二爷在上，小人得到您的保佑，被抢的银子如数追回。您老人家要是显灵，下个月十五请到家里，小的备点酒肉供您享用。”

    到了十五那天，泥人谭买了酒肉烧好。掌灯时分，他让一家老小上床睡觉，并嘱咐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门看。安顿好家人后，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关公。

    等了两个时辰，眼看已过了子时，困意袭来的泥人谭迷糊中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朗笑，他睁眼一瞧，忙拜倒在地。

    “谭兄弟，何故行此大礼？”

    “关二爷，小民见了神仙哪有不拜的道理。”

    关公在石凳上坐下，摆摆手说。

    “其实你有所不知，我可借塑像现身阳世，全凭你高超的技艺和涂在我身上的血，说起来你于我有恩，我们日后就兄弟相称，如何？”

    泥人谭心里一喜，能和关公兄弟相称，那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不容分说，就同关二爷跪在地上，以圆月为证，结为人神兄弟。之后，二人开怀畅饮，好不快活，直到鸡鸣三遍，关公才隐身而去。

    这之后，泥人谭与关公到了十五就相聚一起。因有关帝爷庇护，泥人谭渐渐胆大起来，遇到强人刁难，或与人纷争，便求助于关公。

    几年后，泥人谭是金银满屋，良田千顷，成了郢州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就连知府大人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这一日，已是这泥人谭想要霸占刘家田产，威逼之下，刘老爷誓死不从。恼羞成怒的泥人谭一把火烧了刘家。刘老爷的儿子是个秀才，于是他写好状子去找知府，可知府大人欺贫怕富，将刘秀才乱棒打出衙门。

    申冤无门，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秀才但是极有血性，准备深夜去刺杀泥人谭，去报那火烧宅院之仇。到了下半夜，刘秀才蹑手蹑脚爬到墙头，借着月光一看，泥人谭正与人在院子里喝酒，屏住声息一听，原来与泥人谭一起喝酒的竟是关帝庙里的关公。

    这刘秀才气愤之极，泥人谭如此蛮横，原来是有关公在背后撑腰。这天下人供奉的关帝爷竟如此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这天正赶上庙会，关帝庙里香火缭绕，人们争相叩拜。刘秀才也随着进香的人群挤进庙内。在关公的神像前，突然揭开带来的木桶，一扬手，大半桶粪水泼向神像。然后他厉声喝骂。

    “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账东西，今天就让你粪水浇身，看你再怎么做神成仙！”

    众人见刘秀才对关帝爷如此不恭，不由分说将他绑了，送到衙门严惩。

    再说几天后的农历十五，泥人谭照例在院中摆上酒肉，恭候关公的驾临。月上中天，关公果然赴约而来，可这次不等泥人谭开口，关公卧眉倒竖，满脸杀气，将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

    “泥人谭，我念你忠实厚道，技艺不凡，才同你结成人神兄弟。可你借我之手胡作非为，陷我于不仁不义，还不快快受死！

    要不是那刘秀才一桶粪水泼醒我，我还当为兄弟两肋插刀。云长有眼无珠才酿成大错，今日就自断一臂，与你这小人情义两断。”

    关公说罢，青龙偃月刀临空一舞，左臂自肩胛处齐刷刷地断了。泥人谭看得又惊又怕。

    第二天，人们发现关公神像的左臂一夜间没了。奇怪的是，那左臂竟在泥人谭的院中，而泥人谭本人也消失了。

    关公断臂后，关帝庙里的香火反倒更加鼎盛。因为人们相信关帝爷有这一难，必会时时警醒，再也不会被小人蒙蔽了，也只有这样的关帝爷才值得敬着。

    “哦……，原来关老爷还有这样的故事！”

    本渡听完，点点头。

    “对了，师父，那泥人谭后来怎么样了？”

    “那泥人谭后来悔过自新，到了刘家做了一名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