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金丝老花镜正吃力的阅读着两手中间举着报纸上的小字。
他人很消瘦单薄,但眉宇间显露出学富五车的气势,没抬头,他对旁边坐着的胖老太太说到:“玉琴,知道嘛?报纸上说这次疫情已被控制,再也不会复发了。”
“你可真逗嘿,报纸说什么就信什么。”
说话的是坐在铺位另一端的胖老太太,她圆脸,慈眉善目,看上去就很健谈,乐观。
“都上车了就别拘(拘束,北京方言)着了,喝茶么?”老太太说。
“不渴,先不喝”老大爷略显严肃。
“爱喝不喝,没人求你。”老太太有点不乐意。
木子枫看着眼前这一对儿“活宝”老夫妇,有点可乐,他憋着笑对他们说道:“这儿有水,刚打的,您们喝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太太闻讯白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高冷老伴儿,木子枫从这个面目表情中读到了不屑,嫌弃和厌恶。
转过头老太太瞬间变了脸,之见她两眼笑成一条缝儿,嘴角也自然上扬道:“小伙子真懂事,谢谢你啊,奶奶现在不用。”
“那您什么时候需要再说吧。”木子枫就坡下驴。
不出木子枫意料,奶奶对他立刻亲近了许多,问了他此行北京的目的,也谈起了自己的家事。
原来两位老人是北京到成都去游玩儿的,此行正是他们回北京的归途。
木子枫没有继续和老人们纠缠下去,拿出已经看过好几遍的灌篮杂志,开始无聊装样子,凹造型。
随机打开一页,是艾佛森的介绍。
木子枫盯着眼前这个身高183cm的NBA费城后卫,想起他总决赛面对OK组合的顽强表现和他叛逆的着装风格,渐渐入了迷。
他自己何尝不是时刻周旋于这个“长人如林”的世界,出门在外,别人都有家人随时随地保驾护航,而自己则需要独自面对一切。
对此,木子枫甚至还总结出一套独家“人生歪理”的生存法则。
学生之间的磕碰,应灵活解决,既不能软,更不能怂,只要不侵犯别人,动了人家的“奶酪”,凡事皆可化解。
再者,钱能解决很多问题,小恩小惠不仅可以收买人心,还可以让别人为自己服务。
还有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切从众”的规则,有墙倒众人推的场面,千万不要做“出头鸟”,要顺应“天命”,而不论对错。
想到这里,木子枫本能的恶心,他十分厌恶从众作恶,可他又知道自己无力摆脱这些势力,只得认命加入他们。
在这一点上,他动摇过,犹豫过,但世界明白如此,自己如果梦想着当强者就首先要学会如何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木子枫发着呆,火车前进着,他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世界里是否还是充满如此多的残忍和不堪。
时间过得很快,简单吃了午饭,木子枫独自坐在铺位上继续发呆。
他想起了玉虎,不知道他现在在四川达州过的如何。
独自在外求学,没有了家人的陪伴,朋友于木子枫若夜空中的点点星辰,他们予黑暗一抹微光,照亮着他渴望光明的心灵。
其实从小木子枫就习惯了孤独,父母的陪伴很少,玩伴也因为父母工作调换而经常更换,但他还是珍惜友情,亲人不在,朋友就是他在异地的立足之本。
那么问题来了,眼前的高中生活会是怎样?
哪些朋友会走,又有哪些朋友会留,木子枫无从知晓,甚至他连自己能否留校升本校高中都不得而知。
他希望自己能留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已经被保送的白萍萍继续在“新嘉豪中学”做同学。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白萍萍有个亲弟弟在初三二班叫白智深,他和自己平时关系就不错,暑假可以联系联系他,刺探一下“对方军情”。
火车前进着,距离北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