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局势

    穿越过来这段时间，陈云乔对于现在的时局也有了一些浅显的了解。当朝皇帝肃宗昏庸无能，荒淫成性。对除了京城外的地方苛收赋税，以供自己玩乐享受，而大力征税的同时，战火纷飞的漠北、滇南、以及和炀国对峙的边关居然常年讨不到足额军费。对于看中的女子强纳为妃，后宫奢靡无比。导致原本思想较为开放，女性地位不俗的懿朝，居然由夫子们带头重新宣扬起三从四德，未婚女性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调陈词了。这样做居然还真是为了保护女性，不过是保护大家闺秀们不被皇帝那老头染指，只不过这一举措直接导致懿国女子地位连跌几个档次，先皇时期设立的几位女官也纷纷罢职。国内对肃宗的统治早已怨声哀道，甚至爆发了好几次小冲突。

    说来陈云乔也觉得可笑，这皇帝老头五六十岁的爷爷了，还对年轻小姐们念念不忘，纳进宫里了也不知道珍惜。像是把玩一个玩意儿，三五日新鲜感一过就扔在孤寂的后宫不闻不问。这后宫之人哪有什么平民女子？都是京城贵人们的女儿啊，谁不是披罗戴翠将养起来的。大户人家的气节还不至于要把女儿送进宫守寡来维持体面，况且这老皇帝霍霍了这么多官员的宝贝女儿，在这城里一巴掌拍下去不知能拍死多少老丈人，这份体面谁看得上啊？可又不能背个谋反的恶名，所以虽然多数官员表面上随太傅支持皇家权利，实则内心里期盼权倾朝野的云昭变了这天地的人大有人在。

    但云昭此人也不笨，不管外界怎么说自己要谋朝篡位，一概装傻不认，甚至一幅为肃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样。由于抓不到他把柄，皇帝有心要除掉功高盖主的他也没办法，等着看戏的官员们也纷纷私下表示遗憾。云昭家两代将军出神，他自己也是在边关磨砺出来的，年纪轻轻功勋累累。

    陈云乔不知道云昭是不是真有谋反之心，她也并不在意，只是如今宋大人跟云昭等人站在同一条船上，陈云乔不得不也留心起他们的走向了。

    宋明病得症状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也是拖拖拉拉不肯好。时间长了，纵使他一直瞒着，家里人也发现了苗头。

    这日宋府上下难得在一起用晚饭，席间老夫人关心的询问宋明身子好些了没有，宋明强撑着说尚可。但是老夫人和康嬷嬷表情有异，陈云乔端着饭碗没说话，但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饭毕，几位姨娘告退，杨姨娘带着两个女儿离席，宋清涟刚出禁足，这一顿饭对着陈云乔吃得各种闹心，走之前还不忘挖苦一句：“跟着外人一桌吃饭真是倒胃口。”陈云乔面色微怒，这一顿饭也没见她少吃。但看在宋明和老夫人的面子上没有回嘴。杨姨娘皱眉，一把扯过宋清涟的衣袖拉走了。

    杨姨娘最近老实本分地不得了，再也不跟以前那样，像个好斗的公鸡，随时要支棱起翅膀开始骂战了。陈云乔不相信杨姨娘突然的转变是正常的，可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宋老夫人留下了宋明，陈云乔见状也没有离开。

    “云乔，我和你义父有些事情要问的。你无事的话就先回屋吧。”

    面对宋老夫人的逐客令，陈云乔只回了一句：“义父这些日子身体不好我已经知道了。云乔受了宋府的恩，也想为义父尽一份力。不想一直装傻充愣地只顾着过自己的好日子。”听到这番话，宋老夫人只是叹了口气，不再催促她离开。“你也是有心了。”

    陈云乔乖乖坐在一边听着两人对话，老夫人请了相熟的荣大夫过来给宋明把脉。

    荣大夫是个精瘦的老头，时不时摸着两撇山羊胡，把完脉回禀道：“回夫人，宋大人是过度操劳，有体虚之症，不过情形并不严重，老夫开几副药先用着，另外平时多做些滋补的膳食跟上就好。”

    听罢几人松了口气。但是陈云乔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按常识来讲，体虚应该是个常见之症，宋大人病了这么久，私下不可能没找大夫看过，调养好并不是难事，而且近日陈云乔观察到宋大人症状在慢慢加剧，经常有头晕头痛之症，犯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况且也没听说过能导致吐血的。但自己并不懂中医，只得把疑虑放在心里，不好多说。

    宋明自己也有些疑惑：“荣大夫，之前本官找大夫看过，有的说是风寒，有的说是喘症，现如今又多了个体虚的说法，这是为何？”

    自己的权威被质疑，荣大夫当场变脸，“既然宋大人相信之前几位庸医的诊断，那为何至今还未治好？既然不相信老朽，那老朽告辞了！”

    宋老夫人忙留住荣大夫：“吾儿只是求医心切，并非要得罪荣大夫！还望荣大夫先写个方子，治病要紧啊！宋府定不会亏待了您。”

    荣大夫哼了一声，两撇山羊胡抖了两抖，看似一脸不情愿的坐下开方。

    送走荣大夫后，宋老夫人一脸担忧，“这究竟是怎么了？明儿，我知晓前朝事忙，可你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啊！这宋府上下可都指望着你，你可不能有事！”

    宋明赶忙安慰道：“母亲安心，荣大夫不是说了只是体虚之症吗？并无大碍的，母亲不要太过担忧。”

    “你让我怎能不担忧？你这病情不知道有多久了，以你的性子定是拖拖拉拉一直瞒着，若不是这段时间我看出来，瞧着不对，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你忘了，忘了当年褚荷是怎么死的了？”老夫人一联想到当年儿媳的离世，又代入到如今儿子的状况，一时激动，心跳过快瘫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康嬷嬷连忙上前抚拍老夫人后背，帮她顺着气。宋明也担忧的上前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褚荷是已逝宋夫人的小字，当年也是一场小病久治不愈，最后身子每况愈下离世。老夫人一席话，不仅让陈云乔等人开始担忧，更是让宋明陷入了悲痛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