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鼻尖一丝怪香飘过,她猛然用内力封住了口鼻。
“谁暗算我?”她倏地跳开了方才的毒香范围。
“南宫流雁,你的鼻子真是灵敏啊!我早就知道你在了,没想到你竟然连我的丫鬟都敢教唆!”
南宫流云突然从林中飞出,身影快如闪电。
“原来你一直没有走!”
南宫流雁惊诧,猛然挥袖,撤去了眼前的毒雾。
“当然没走!你毁我容貌,我今天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报仇雪恨!”
南宫流云手中突然闪出几根银针,曲臂便朝着她射来。
银针飞速而行,阳光下竟然泛着淡淡的青光——上面涂上了剧毒。
伴着“嗖嗖”声响,它们凌厉而来。
“南宫流云,你简直不识时务!”
南宫流雁挑身而起,脚尖勾住一根木条,霎时便落到了手中。
她轻轻一挥,那木条刹那间变为了一掌扇面。
“哧!”
银针齐齐射进了木条之中。
“南宫流云,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冷哼一声道。
“啊!怎么会!”
南宫流云看着她苦心调制的银针被如此轻易的收掉,心中更是恼火。
她突然掀起裙角,再次抓出几个瓷瓶,那里面装的全是毒药,她今日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她要拼上全力报仇雪恨!
她掌中运出真力,瓷瓶瞬间被托至半空定住,一时间,她手中再次寒光闪现。
“啪啪!”
几根银针穿破瓷瓶,直冲南宫流雁而去。
银针变为剧毒针芒,而空气中也弥漫了剧毒,杀气充斥着整个安静的大院。
如果光靠躲避,南宫流雁一定处于劣势。
终于,她不再手软,她必须要出招了。
她迅速低下身子,脚尖狠狠在地上一划。
瞬间,尘土飞扬。
那飘扬而起的沙土正好将漫天的毒药吞噬,一点一点将它们坠-落在地上。
“南宫流云,你找死!”
南宫流雁突然怒了,那一贯的强势风范再次展现。
她突然双掌一挥,方才几根带着剧毒的银针被她掌力吸住,运起轻功,推着手中毒光闪耀的银针直冲南宫流云督脉而去。
南宫流云一惊,扬起长剑,使出了她的杀手锏赤焰鹏飞。
苦练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日亲手杀了南宫流雁,她要报仇!
那长剑剑尖突然发出耀眼的明光,承载着南宫流云万千的怒火直冲上前。
“南宫流雁,你去死!”
空中,立刻延伸出了一条金色的赤焰大鹏,它招展着长翅,呼啸凶猛。那闪着金光的烈焰金翅,带着无尽的戾气和九霄云外的无尽的愤怒冲面而来。
火焰飘落,烧着了满地的落叶!
那是南宫流云的怒火,在此刻,全部被点着!
南宫流雁猛地将手中的毒针一收,瞬时转了一个方向,那泛着毒光的银针竟直直射向那只大鹏的眼睛。
“嚓!”
火光四射,烈火金光带着汹涌的真力散射向四周。
刹那间,那条火鹏变成了一条瞎鸟,在半空中漫无目的的飞旋着,它身上的火焰也零零散散掉落在地。
“南宫流云,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宫流雁终于忍无可忍,她突然劈掌而下,喷涌而出的真气牢牢地控制住了空中那条狂躁的赤焰金鹏。
它翻涌着烈火之身,火势熊熊的朝向南
宫流云奔去。这一次,它更凶猛!
火鹏一出,南宫流云必死无疑!而她,早已经处在了呆愣的边缘,她惊恐的盯着那只离她越来越近的赤焰大鹏。
“不要伤害南宫家的任何一个人!是娘亲对不起他······”
楚玉清的遗言陡然间冲进她的脑海中。
她不能杀她!楚玉清不让她伤害南宫家的任何人!
“楚玉清,你的遗愿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狠狠的瞪了南宫流云一眼,突然将双掌移开她的面颊。
“南宫流云,今天我再放你一马!”
她一甩手,“嗖”的一声,那条火鹏冲进了她身后的树干上,瞬间,那树木枯死烧成灰烬。
南宫流云哆嗦着身子,好久未从惊恐中走出。
她们的身后,站着一个青衣人,他惊诧万分的看着那摊灰烬。
当火鹏眼睛被戳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南宫流雁已经将那一招“赤焰鹏飞”练得炉火纯青,要不然,她不会知道火鹏的弱点!
“流云,你太令爹爹失望了!爹爹教你赤焰鹏飞不是让你随便杀人的!”南宫静冲着南宫流云训斥道。
“爹爹是怎么教你的!一个修为高深的武者,绝对不可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绝对不可以胜之不武,更不可以凭借武力杀人!我真没有想到,你练‘赤焰鹏飞’竟然是为了取人性命!”
他的语气中,是无尽的失望。
“爹爹!这毁容之仇我一定要报!”南宫流云终于动了,她撕心竭力的大哭了起来。
“流云,为何到现在你都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南宫静心痛道。
“爹爹,我没错!错的是你,你真是懦弱!身为一代武学宗师,竟然会怕一个面具人的一句威胁!我看不起你!”
她说完哭着爬起来跑了出去。
南宫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是啊,他这次真的怕了!南宫家的绝世秘籍无法讨回,却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将他们南宫家秘籍练得如此精通的面具人,他怎能不怕?
“刚刚,我并没有想阻止!不过,谢谢你没有杀她!”好久,他叹了口气。
他早已经出现了!他知道,这次是南宫流云咎由自取,哪怕是那反击的火鹏真的要了她的命!
南宫流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岁月的刀好像又锋利了很多,只一瞬间又在他脸上刻上了斑斑纹理,他看上去越发的苍老。
她忽而开始同情他,在这个社会,谁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她现在突然能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这,不过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是爱的太过深沉,爱的太过无奈,爱的默默无闻,却又恨的痛不欲生!
而楚玉清,也是一位可怜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伤害自己最爱的男人!
可是今天,她成了那个孩子!
事到如今,她又该怎样选择呢?
命运就是会捉弄她,给她机会重生,却又给她一个狭窄冰凉的命运死角,让她在里面辗转反侧,却又挣扎不出!
“初识韩雪中,相约到白头。她其实是爱您的!很爱,很爱!之前所做的那些,她说‘非常对不起’!”南宫静转身前,她终于开口。
因为,今天的南宫静没有让她觉得讨厌,而她,也不想错过这次诉说真相的机会!
从楚玉清最后的遗言中,她已经猜出,当初那首词的男主人公就是南宫静,她最爱的人也是南宫静。
她不想他一直误会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更想将一个已世的人的真心让她爱的人知道,稍稍松开那段有苦衷的误会。
南宫静猛然踉跄了几步,又定住了步子。
初识韩雪中,相约到白头······
他忽然老泪纵横,往事,再次滚滚而来。
这是当年他与楚玉清的相识相知相爱相约。
他们在雪中见到彼此,两情相悦;他们还相约一起白头偕老。
可是,最终她的背叛,不可原谅!
他没有走,却也没有动。
“她是我的母亲,我不希望我母亲所爱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她爱他!”
南宫流雁走上前一步。她看得出,南宫静还很看重那段感情,所以,他没有走!
“她怎么会爱?她若是爱,就不会背叛我!”
南宫静沉痛不已,往事一幕幕再现,扎的他苍老的身影几乎站不稳。岁月变迁,时光流逝,可最终他的恨,他的爱却不曾改变!
“我相信母亲她是有苦衷的!”她的语气坚定不已。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的!向您证明母亲的苦衷,证明她的无奈!这,是我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了!虽然,这同她舍命救下我来说这不算是什么!”
南宫静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抬脚,
离开了院子。
只因为,他无话可说了!他内心的深处,再也没有地方容得下那个女人任何背叛他的借口!
南宫流雁望着他略显萧条的身体,欣慰的笑了。
总算,她没有失望。
他不是无动于衷的,他对楚玉清还存在着深厚的感情,只是现在被紧紧地压制起来了而已!
总有一天,她会给他揭开那段尘封的情感,还有那尘封的秘密!
她站了一会儿,最后走出了南宫家的大院。
因为,她还有正事要做,她要去解开自己的身份之谜。
出门后,她直奔当铺还有玉佩店,让老板们拿出店里面所有的红白相互应和的玉石,可惜的很,就是没有发现她在屋顶上见到的那块证明她身份的玉佩。
这不禁让她觉得棘手了。
既然这昌洛没有玉佩,那么,那个南宫流雁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还要写下那一番话?
似乎,只能将线索引想那段话中的“你”上面。
南宫流雁苦恼了!
这么多天,她周围的问题与神秘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解决的线索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断掉!
好不容易明白了一些东西,到头来发现,那些东西根本就无法给她任何蛛丝马迹去探寻真相!
她没有心思注意,就在她拖着沉闷的心情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医馆热闹了起来。
老远便是吵闹声不断,各种人声混杂,但是,南宫流雁是听不到的!
因为,她想问题想到太入迷了!除了她的脚在机械的往前走,她的大脑已经完全与外界的繁杂隔离。
外面的喧嚣,早已经与她无关,但对于昌洛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因为,天下第一女神医布施泽会落脚在昌洛最大的医馆圣手医馆,会在那里施诊一日。
说起这女神医布施泽,这苍龙国多半人是知晓的。
没人知道她的年纪多大,知道的只是她医术高明,曾经妙手回春救治了无数病者。
没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因为她行医之时一定会一身素白的纱裙,眼睛之下同样用白纱遮住。人们能够看到的也只是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以及灵活唯美的大眼。
人们常常夸赞,女神医面纱之下一定一张绝美的容颜。
但就算她再美,他们谁都无缘得见!她永远活在他们的想象之中。
而且,女神医向来都是冷冰冰的,不开口讲一句多余的话,甚至,她的脸上能够看到笑容的时候也是很少!
还有一点,女神医行医有自己的原则,以前的原则是,是给穷人看病绝对不收医药费!
当然,这对于那些没钱看病的贫苦百姓来说是莫大的恩赐!
但是这一次,她再来昌洛施诊,那原则变了一些,变成了给穷人还有丑人看病不要钱!
这么个原则一出,不免显得女神医有些尖酸刻薄!
但是,貌似丝毫没有影响来看病的人数——他们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大多数人看完病之后都会喜不自胜,因为女神医收他们的钱了,那就是说明他们长得不丑!
此时,布施泽端坐在圣手医馆门前的桌子旁边,正认真仔细的给病者把脉。
她面前那张大大的桌子上,还站着一只除了翅膀上面覆满五颜六色的羽毛其他地方光秃秃的肥鸟。
它紧绷着神色,威武神勇的矗立在那里,神色紧张的看着每一位病者,生怕他们趁机吃女神医的豆腐。
这肥鸟不是别鸟,正是小凤公子凤小小,它是来给她的小泽妹妹做护花使者的。
今天它屁股后面绑着的遮羞布变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以前用白色的时候,它是为了让自己显得跟老哥一个档次,一身白衣胜雪。
可自从南宫流雁打了个比喻,说那谜题中哥哥屁股上的白色胎记就跟它屁股上的遮羞布一样之后,它回去立刻让老哥给它换成了大红色。
不过它大抵是忘记了,南宫流雁穿的衣服也是大红色!它要是意识到会跟南宫流雁撞衫,大约会将自己脑袋撞墙!
世人都知道,天下第一神医布施泽与天下第一才子景王苍漪这么多年感情甚笃。他们之间是跨越男女之情的另类友情!
女人们在羡慕布施泽有这般知己的同时,也暗暗惋惜这么绝色的两人之间竟然没有男女之情!
因为感情不一般,所以,每次女神医来圣手医馆的时候,景王爷总会派上自己的爱宠小凤公子前来做护花使者,生怕有人会对神医不敬。
也许真是小凤公子的功劳,这么些年,很少发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所有人对女神医布施泽都是特别敬重。
凤小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它要确保,从她们面前走过的人绝对不
能有一个人对它的小泽妹妹有任何非分之想:它眼尖,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判断出那人心底有没有邪念。
如果有,它会一脚踢出脚跟前的酸枣核直冲那人脚底而去,不给他摔个狗吃屎誓不罢休!
它继续紧紧地盯着,陡然间,它严肃的神情变了,变成了一种仇恨还有厌恶。因为,它看到了自己的仇人!
“扑簌!”
凤小小飞身而起。
“啊,丑女!竟然是你——啊呀!”
它还未来得及飞出去,身体便被布施泽射出的一根红线绑在了桌子上。
熟悉的声音让思绪满天飞的南宫流雁一愣,她微微蹙眉,这好像是那只凤丑鸡的声音。
她还未来得及扭头,眼前突然穿过一根火红的丝线,接着是一嘹亮的女音响起:“十步开去,红衣妆,丝线牵思绪,姑娘请留步!”
南宫流雁没多想,突然并起两指夹住那条诡异火红的线,陡然间飞身而起,越过人群,直冲那桌前而去。
“千丈之隔,白纱面,只手成织锦,小姐何指教?”
刹那间,她立在桌前,单手绕线,几个翻转下来,那根红色的丝线细密的缠在了无辜的小凤公子身上——它被包成了粽子。
布施泽刚刚说的那句话不错,她的丝线确实牵动了南宫流雁的思绪,她用了两个“丝”字,其间有些得意自夸之意;所以,南宫流雁也是当机立断,用了两个“织”字,不仅反驳了她,也借此教训了刚才骂她的凤小小,用丝线牢牢将它捆住。
一时间,她眸子盯上了眼前的布施泽,白纱遮住口鼻,只留出大大的清澈的双眼还有一双弯弯的柳眉。
南宫流雁慧眼无双,她看得见她面纱之上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冰冷与敌意。不过,她倒是很是疑惑,这个女人,她不认识,为何要对她充满仇视?
将视线放在凤小小身上的时候,她大抵明白了很多。
既然这只凤丑鸡也在这里,明显她们俩儿认识!这只肥鸡向来对她有意见,它的朋友对她有敌意也便说的过去了!
周围,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那些排队之人很明显没能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他们愣愣的,变成了雕像!
“啊!丑女,你放开本公子!”
被丝线缠的像是粽子一般的凤小小一声嘶吼,打破了这一刻的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