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躯说:“老哥,你看,那天那个丑女对我又摸又捏,把我脖子都搓红了,还有人家的胸脯!就算她没杀我,可是捏了本公子一样可恨!”
“哪有?”老哥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身上本来就是红的好吧!”
“以前没有这么红!”它嘴硬着,接着便开始咬牙切齿,“幸好她没有扒本公子的裤子,要不然,我一定啄了她的眼睛!”
苍漪澜淡淡的瞥了一眼它屁股上那块被称为“裤子”的遮羞布,又是不赞同的摇摇头,它当时还有一丝一毫的
缚鸡之力吗?若是有,也就不用吓昏过去。
他又道:“小凤公子,人家给你把墨水洗下来就不错了,你老哥想要你这个待遇都没有!说实在的,我挺羡慕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苍漪澜突然张口结舌了,手中的鱼竿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好吧,他承认,这肥鸟的嘴巴口无遮拦的,真的不能什么话都跟它说。
“老哥,你不承认了!”凤小小继续嚷嚷着,这会儿全然将矛头指向了苍漪澜,“你还说,丑女要是肯伺候你沐浴,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唔——”
凤小小的声音戛然而止——半空中飞来一条乱蹦的小鱼,正好落尽了它的口中,让它将要说出的“奉献给她”几个字登时被阻隔在了喉咙中。
而几乎同时,空中又飞来一条鱼线,将它的嘴巴同那条鱼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凤小小先是瞪了苍漪澜一眼,接着又怒瞪了南宫流雁一眼。可现在,嘴巴被这两人牢牢绑住,它啥本领都没有了!
“小凤公子,你怎么可以在你嫂子面前破坏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苍漪澜缓缓起身,神色委屈,慢慢踱步到南宫流雁身旁,“流雁,我发现好像我们真的很有缘!你看,方才我们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
“是吗?”南宫流雁无辜的挑眉,又瞪了苍漪澜一眼表示不满,“我只是不想景王爷好不容易钓回来的鱼浪费掉而已!”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很气闷,没想到这哥俩私底下聊这么没节操的话题,问题是还将她牵连进来。
“喔!那我们就更有缘了!”苍漪澜微微一笑,忽略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气恼,“这洛水又叫做‘情河’,我们本来就是要成亲的夫妻,如今在这里相遇,不正是再次验证了我们的大好姻缘!”
“是吗?”南宫流雁瞥了一眼手中肥鸟,紧接着一挥手,凤小小再次飞向了苍漪澜。绑了它的嘴,算是对它的惩罚了!
还是如那日那般,他跨进小院的时候,迎面飞来昏倒的凤小小肥肿的身体,他一伸手将它抓住。
那一刻,他差点儿笑的抽过去,他的流雁啊!怎么会这么可爱?她将这肥鸟吓晕的过程他全都看在眼里。
“呵呵!”南宫流雁笑了笑,好姻缘?她从没有这么觉得。
她还记得那天苍漪澜的“不逼人的逼迫”,她听见小院中脚步声传来,便随手将昏死过去的肥鸡冲他扔过去道:“景王爷,你来的正好!烦请你带着你的小弟回去吧,我给它洗干净了!”
当时他说:“流雁说的极是!三国武试之后是我们两人大婚的好日子,还需要这肥鸟来做压轿童子,理应早些给它洗个澡!”
南宫流雁冷笑一声,这个景王爷的手段她岂会不知道?
且不提他平时用一副无辜的模样耍自己小弟凤丑鸡时的丰功伟绩,光是那两次云淡风轻的威胁——一次对南宫静,一次对她,就已经让她啧啧称赞了!
如今,再说出这么一句明着是赞同她,实际上是在告诉她大婚的日子就在三国武试之后的话,她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觉得在他身上用“刮目相看”形容已经太低能了。
所以那一刻,她便开始思考,以后他们的洞房花烛该怎么过?得知苏锦年下落之后她又得怎么脱身?
“流雁你不要如此不看好!”苍漪澜将凤小小平放在手心中让它躺着舒服些,“我觉得外面的流言蜚语虽然有些不堪入耳,可有些话还是值得赞同的,比如,他们说我们两个都是废柴,所以是绝配!”
“废柴?绝配?”南宫流雁冷笑了一路。
虽然有两点他们很像:第一,她自己不是废柴,她更知道他也不是废柴;第二点,她的样貌绝对不是苍龙国第一丑女,甚至正如无面当日所说,她会是苍穹大陆第一美女!所以说,他们都是倾城之人!
但是,就算是郎才女貌,她也永远不会认为这是绝配!
因为她南宫流雁今生的追逐只有苏锦年,为了找到他,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所以那寻找的第一步,她不是已经将自己嫁给了一个陌生又捉摸不透的人了吗?
“呼!”
空气中陡然划过一丝诡异的阴风,带着锋利的尖刀直冲她的颈项而来。
“什么人!”
南宫流雁一声大惊,身子猛然一侧,躲开长剑的瞬间劈掌朝前而去。手掌中,那涌动的巨大的内力轰然推出。
“嘭!”
一场内力对决的巨响之后,幽静的小径上站上了一个身穿银白色宽袍的男子。他手持长剑,可是在落地的瞬间已经将它插回去。
“我叫庄明阳!是景王苍漪澜的朋友!”还未等南宫流雁说话,对面白衣人先开口道。
南宫流雁拧眉望着他,这人冷冰冰的神色,紧绷的脸颊,还有眸子中清冷的光芒,无一处不显示出他的冷漠与肃杀。
“方才的出招,你是想杀
我还是想试探我?”南宫流雁冷声道。
“你的武功不弱!”庄明阳肯定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如漪澜所说的那般与众不同!”
“奥?那么,方才的一招你看出来了吗?”
南宫流雁嘴角一弯,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因为此刻她不需要警惕太多,她看的出这个人身上没有杀气,甚至没有敌意!
“大抵是吧!”庄明阳微微垂下眸子,声音已经没有方才的生硬与冰冷。随即他绷紧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变成了一种赞许。
刚刚他的偷袭用了自己八成的功力,而她竟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凭借及时的警惕破除。
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这么迅速的反应能力,还有那么清晰的判断思路,怪不得她会得到苍漪澜的赏识——她真的很强大!
这么多天关于景王要娶废柴五小姐的流言满大街都是,开始他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他无意中来洛水见到南宫流雁之后便不得不信了。
庄明阳记得,两年前他初次出现在苍漪澜面前的时候,年少的他自作聪明的耍了一个小手段,想要借此为姐姐争取引起他注意的机会。
他记得,姐姐总是在他面前夸赞景王爷才华无双,人也温柔。所以那天他请姐姐为她抄下洛水河畔绝情石上的绝情诗,最后跑到景王将要经过的树林中,爬上了一棵树。
原本,他想将手中的诗句在苍漪澜走过的时候扔下去,他想知道这位倾城才子究竟能不能参透这首三百年来从未有人参透的绝世诗,顺便让他欣赏一下姐姐的字!
很可惜,他竟然兴奋过头,拿着那首诗直接从树上栽下来,最后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苍漪澜看着他惊愕道:“小兄弟,你这是在练习什么功夫?落地掀起尘飞扬吗?”
两年前他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心性,面对苍漪澜的玩笑,他彻底囧红了脸。因为,他砸下来的时候,确实是弄得尘土飞扬。
“景王爷,我······我叫庄明阳!是庄王的世子!”他爬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诗词往前一递,“景王爷,我想给你交个朋友!今天是想请教景王爷这首诗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苍漪澜接过来看了看,却不赞同道:“苍龙国以武为尊,你应该好好回去学武!”
“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当年始皇帝留下的这首《绝情诗》的意思!”他不肯死心又道。
“弟弟,原来你让我抄写《绝情诗》是为了向景王爷讨教!”
他没有得到景王的回答,身后却传来姐姐清亮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动听,没有丝毫的羞赧,他转身时正好看到姐姐庄明月落落大方的走过来。
那一刻,他的姐姐已经换人了吧,可惜他还不曾觉!
他只是诧异了一下,上午他让姐姐抄录《绝情诗》说是拿给景王看的时候她还羞红了脸,为何到下午面对景王的时候会如此大方?
庄明月一身洁白的纱裙缓缓走近,“不过,既然要讨教,少不了要请人在优雅的隔间,一边品茶,一边请教,哪有你这般狼狈的从树上掉下来差点儿砸到老师的?”
原本就害羞的他听到姐姐如此说更是不好意思了,他低着头不敢抬起。
在知道那个惊天真相之前他是开心的,因为正是那一次,他让景王爷对姐姐刮目相看。
他记得很清楚,当日姐姐的大方与诙谐,让苍漪澜真真正正的笑了一次。
不过,真相大白之后他后悔了!是他制造了机会,让假的明月郡主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天临走之时,苍漪澜突然叫住他问:“你想跟我交朋友?”
“恩!”他狠狠的点点头。
“那好,回去好好习武,让自己变成一个强大的人!”
当时他还不理解,为何景王爷明明是个习武废柴怎么还说让他好好习武才跟他交朋友?
但是他还是听了这话,两年来一直都好好习武!
后来他渐渐明白,景王爷的武艺,恐怕世间少有人能及,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而已!他只是想淡然泰然又平静的生活在这尘世间!
庄明阳的视线渐渐挪回了南宫流雁的身上。
他知道,景王的眼光没有变!
他曾说,他喜欢的女人,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要有自己的羽翼,冲向那片翱翔的天空。
眼前的她,甚至比当年他所见过的那个令他憎恶的假明月郡主还要强大!
因为,她强大中不掺杂任何的邪恶与阴险;她的冰冷只表现在面对敌人威胁的时候;她的武艺与瞬间反应早已经足够让她有一双高飞的羽翼。
“漪澜他是真心待你的,我希望你不要伤他,不要像当年的明月郡主那般!”一提到这个名字,他的手突然愤怒的攥了起来,他承诺过姐姐,会替她讨个公道,但现在,那个公道还没有讨回来。
“奥?”南宫流雁突然微微一笑,
“我不明白,为何你要告诉我这些?”
她不会忘记,就在不久前与苍漪澜分别的时候,他解开凤小小嘴上的鱼线却又在下一刻捏住它的嘴无比认真的说:“流雁,请你相信我,今生今世,我苍漪澜绝对不会伤害你!”
她知道他捏住凤丑鸡嘴巴的原因,就是害怕它胡乱说话惹她生气;她也知道,苍漪澜是故意提醒她钓竿的事情让她有机会一雪前耻;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的认真究竟是真还是假。
可如今,当她还在怀疑的时候竟从从另一个人的口中验证了他的认真,她有些愕然!
“他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庄明阳说的很坚定,“而且,我希望明月郡主这个名字永远从他的生命中除去!而你,某些方面很像当年的明月郡主!我希望你好好对他!”
“那么,就是说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了?”愕然之后,南宫流雁一针见血道。
这样就说的过去了,怪不得苍漪澜无缘无故跑来跟他表白,她还猜了这么久他的目的,原来他只是单纯的将她当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他真的对她太好,以至于她会为自己将来无情离去觉得愧疚。
既然如此,那么以后他的好与坏,她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替代品?”庄明阳喃喃着,思绪回到以前的种种。
“不!你不是替代品!我记得漪澜看你的神情,他从未将你当做替代品!”
可惜的很,当他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南宫流雁早已经不见了。
而他更不会想到,就是这次他好心好意为了撮合他们两人好事的举动,会成为南宫流雁与苍漪澜之后分分合合的定时炸弹。
南宫流雁突然觉豁然开朗,因为,事情好办多了!
苍漪澜娶她,因为她只是明月郡主的替代品;而嫁给他,只是她为了寻找心爱男人付出的代价。所以他们两不相欠,她完全可以抛开好多纠结的思绪。
她想好了,等到达到目的的时候,她会跟他摊牌,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南宫流雁没能预料到,将来的某一天,那个无意间来到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却是牢牢的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而那份悄然转移的深爱与他温柔入骨的情深,更在她的心中烙上了难以磨去的印记。
前方吵吵闹闹的声音,有好多人围在一起。
南宫流雁收起心绪,挥挥袖子走去。
人群中,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女子,她蓬头散发,红肿着双眼,虽然眼皮哭肿了,但是眸子还是水汪汪的,模样也是姣好。
她跪在地上,身边是一个草席,草席上面用白布似乎盖着一个死人。
女子的正前方放着一张大大的宣纸,宣纸上写着:一百两卖身葬父。
来来回回的路人都是些平头百姓,他们好奇的看了几眼,看到“一百两”的时候,都摇摇头走了——这个价钱,就算是这个女子长得再美,他们也买不起!
南宫流雁这一刻突然同情心泛滥,她缓缓地靠近草席,确定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死人之后,她将手伸向了口袋,拿出几张银票塞进女子手中道:“这些钱你拿去葬父吧!”
“啊!姑娘,谢谢!我叫倾心!”倾心接过钱立刻就在地上冲南宫流雁磕起了头,“既然姑娘给了钱,倾心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了!倾心愿意跟在姑娘身边服侍姑娘!”
“别别!”南宫流雁慌忙摆手,“这钱是我送你的,不是买你的!让你父亲入土为安之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有事,先告辞!”
她说完,不待倾心回答,身影已经奔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这一次,南宫流雁终于是大意了,她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卖身葬父只是专门为她排演的一场戏——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倾心眸子清冷,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