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雁一直挺自豪,她能够为南宫静还有楚玉清解开了误会。
可是一天后,南宫家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却让她突然从兴奋转为了惶恐。
那日她将南宫世家的绝世秘籍交到南宫静手中之后,他便去祠堂将那石像之下的金刚锁盒拿了出来,打算将秘籍放进去。
他用楚玉清的那根指骨打开盒子,竟发现里面有一根拇指的指骨,而且到处都是血迹!
这是楚玉清的拇指!
南宫静因为愧疚,便把里面的拇指指骨取出来,并将它们同楚玉清的尸身一同埋葬了跬。
可就在那天晚上,她的小院中出现了一个人——无面。
他站在院中,带着一张苍白的面具,倒背着手道:“南宫流雁,你们最终还是没能明白楚玉清的一番苦心!”
“你什么意思?”南宫流雁奔出去问道。
“我的意思,你以后会明白的!”无面笑了笑。
“那么你来此何意?”她又警惕道。
无面缓缓踱了几步,“我就是来告诉你,南宫流雁,你知道禁地中那个老者是谁吗?”
“是你!”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假扮石像的人是无面,“你是什么目的?”
“因为,你是解开苍穹大陆所有秘密的钥匙!而我,当初用苏锦年作为诱饵,不过是让你彻底置身于这一切秘密之中而已!”
“这就是你的阴谋?”南宫流雁又道。
“也不算是阴谋,南宫流雁,我从未有想过要杀你,只是想你向世人证明某些真相而已。”
“什么真相?”
“你不是早已经觉察到了吗?苍龙国中充满了诡异,而苍穹大陆中更是诡异!”
“呵呵!”南宫流雁冷笑了一声,“无面,你今天这么直白的说这只是场由你导演的阴谋,那么,我还会傻到继续为你做下去吗?”
“不,你错了!你已经再无法全身而退!如果你乖乖的按着天秘轨道去做,兴许还能在苏锦年死之前找到他,若是你自作聪明,那么所有人都会死!南宫家会死,苍漪澜会死,而你也会死!这就是苍穹大陆三百年来的命运诅咒,没有人能够违抗······”
无面说完,再次消失不见。
南宫流雁站在小院中挣扎了好久,这是一场目的明朗的阴谋,就看她敢不敢去赌了!
好像,她真的无法收手了!
无面说她兴许可以在苏锦年死之前找到他,那么不久说明他真的在苍穹大陆中吗?
所以,她一定不会放弃寻找他。
“如果想要改变这一切,你就要揭发这一切;如果想要救你心爱的人,就必须找出要杀你心爱之人的人!”
这是无面最后的话,可是她究竟该不该相信呢?
原本,她一直坚持要找到苏锦年,但如今,她的坚持却将几乎所有人推到了悬崖之边——南宫家,苍漪澜,还有苍龙国。貌似她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奋勇向前!
终于,她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解开苍穹大陆的秘密吗?她去解!
不过,要伤害她在乎的人,门都没有!她南宫流雁可以低头,但是绝对不会做无所作为的低头!
几天之后,这景王府又差人前来了,确切一说不是人,是只鸟。
凤小小奉它老哥命令,前来请南宫流雁去王府作客,说是这是她出嫁之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过小凤公子总是这么的直言不讳,它踏进南宫流雁的小院便开始吆喝:“南宫流雁,快出来,老哥说他寂寞了,要我赶紧请你回去陪他睡觉!”
正在房中喝茶的南宫流雁一个不小心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肥鸟,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她赶忙放下杯子,凶巴巴的掐着腰就走了出来。
凤小小翻翻白眼儿,它又没有说错,它老哥就是这么个意思!
当然,这是小凤公子自己瞎理解的意思。
人家苍漪澜的原话是:“小凤公子,老哥想你嫂子了,你去把她请来吃顿饭吧!”
凤小小听到请南宫流雁来吃饭,有些不爽了。景王府那么多好吃的,干什么总是便宜她?
它记得那天在后院中差点儿被她气死,最后,它老哥强行将它抓住,用告诉它他们关于那个“太阳是怎么从西边出来的”这个问题做诱饵,将它引进了书房。
当它兴致勃勃的问它老哥说:“老哥,快说说,太阳是怎么从西边出来的?”
它老哥想了半天,神色哀伤的说:“小凤公子,实话告诉你吧!这个问题有些困难,我们探讨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小凤公子拿着翅膀点了点脑袋,恍然觉得,这个问题老哥告诉他了等于没有告诉它!
那就是说,“不告诉南宫流雁”与“告诉它”也就没有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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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它决定不原谅南宫流雁的粗口了。
今天早上苍漪澜让它请南宫流雁去景王府吃饭的时候,它那叫一个恍若未闻啊!支棱着脑袋,哼着小曲,就是不答应。它想啊,老哥我就是不去,你能打我不成?你要是打我你就对不起娘亲!
当然,人家苍漪澜才不会打它,只是叹着气又道:“小凤公子,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还打不打得过你嫂子,哎,这身板儿啊,不锻炼就是老的快——”
“啊,老哥,我马上给你把南宫流雁叫来让你练身板儿!”
还未等苍漪澜感概完,它一溜烟儿就飞过来了。
还将它老哥说的那句很不正经的话,理解成了在人类看来更不正经的“南宫流雁,快出来,老哥说他寂寞了,要我赶紧请你回去陪他睡觉!”
但是这句话在小凤公子看来就是老哥跟她嫂子打架,然后他老哥胜利!
“怎么了?本公子觉得很中听!”凤小小神气的摆摆脑袋,“老哥说了,你不可以拒绝,因为你欠他的债还没有还清!”
南宫流雁又一个趔趄,因为,苍漪澜拿这个作要挟不是一回两回了,搞得她现在越来越后悔当初跟凤小小吵架了!
要不是她抢了它的银票去醉春楼见倾心,要不是她将凤小小气成那般,她用的着被无赖的景王爷勒索这么多债嘛!
最后,南宫流雁觉得自己一定疯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跟着凤小小进了景王府。
苍漪澜可是说要她去陪睡的!虽然仅仅是睡觉而已,但是她还是觉得她这么轻易的就让他挥来喝去的太没有面子!
原本,她还想见到他的时候朝他毒舌几句的,可是,当见到书房中苍漪澜神色忧伤的望着桌前的一幅画的时候,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人家都伤心成这份了,她要是再计较那么多岂不是很不合适?
她望着苍漪澜绷着忧伤的侧脸,竟然不自觉的陪着他伤心,甚至有流泪的冲动。
南宫流雁走终于到他身后,视线慢慢的移到了他手中那幅画像之上。
里面画着一个女人,她穿的很朴素,简简单单的白衣,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但她长得很美,眉毛弯弯的似上弦月;一双大大的杏眼;鼻子尖尖;嘴角微翘。她伸着手臂做着练剑的姿势,好像正在对着前方的人笑。
她的笑的很美,也很温暖很慈爱!
南宫流雁看着画中的女子的眼神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是谁?”她轻声问道。
“我的母亲!”苍漪澜口气有些忧伤,“我五岁那年最后一次见她,之后,记忆中便再也没有她了!这是母亲最后留给我的印象吧!她在院中练剑,当看到我过去时露出的笑容。”
“原来是你的母亲。”
南宫流雁点点头,怪不得她觉得有些熟悉感,苍漪澜的眼睛长得很像她母亲。
“也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苍漪澜又道。
也许,在进老景王陵墓之前,她一定会对这句话有所疑惑,可是现在她完全理解。
似乎是被触痛了心境,南宫流雁也悠悠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从小是被养母养大的,我们以盗墓为生。养母对我很好,可是,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养母死了!”
“你的母亲楚玉清不是在你一岁的时候就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养母跟盗墓之说?我记的你今年不是才二十岁吧,比我大不了几个月”苍漪澜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啊?”
南宫流雁这才回神,她怎么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我说的是上辈子的事!你当我瞎说的!”她摆摆手,现在,她应该抛开以前的一切的,毕竟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世界的南宫流雁,而是苍龙国南宫世家的南宫流雁。
苍漪澜微微一笑,起身将母亲的画像收起来时嘴角轻轻的弯了起来:流雁,我原本以为丹砂魅莲就是你最终的身份,可今天才发现,好像你不是原来那个南宫流雁!难道,这世间真有借尸还魂这一说?
“南宫老爷现在如何了?”他突然话锋一转道。
南宫静与楚玉清之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今日,算是关心问候一下。
“他——”
南宫流雁忽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一幕,南宫静跪在观月楼的石碑前,拿着刻刀一刀一刀的在石碑上面刻着什么。
他刻了多久,她便看了多久。
好像十几年前的的楚玉清刻那个青衣男子木雕的情形再现,她血淋淋的手指,将木雕染的血迹斑斑。
那一刻,他握着刻刀的手也是一条条的血丝。她清楚的看到他苍老眼角的泪花,还有他沧桑面部的愁容。
直到南宫静走了之后,她才走到了那石碑的面前,最后,又将上面的字迹抄了下来。
“这是南宫静写的东西,我看不太懂!”她从怀中掏
出了一张纸,“不过,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痛意!这最终成为了永远的遗憾吧!他们再无机会对彼此说一声‘对不起,原谅我’。”
南宫流雁眨眨眼,将马上涌出的泪光冲淡。
永远的遗憾,也永远会勾起人心底的最痛。
苍漪澜接过来,展开那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静念妻清
阴雨蒙蒙雁悲空,落红簌簌霜烙秋。
残阳山头灼骨肋,明月树后照情楼。
一朝错过情深去,无奈独留悲楚眸。
悔不当初抛玉碎,惆怅凭栏泪清流。
这首诗,题目中的“静”既只南宫静,又有“静静”的意思;而“妻清”,既有“妻子楚玉清”的意思,又有“凄清”的意思。
可以理解为,南宫静静静的思念亡妻楚玉清,情怀凄清。而里面的意象全都是悲伤的,可见南宫静的心境有多么的悲凉。
“南宫老爷真的爱极了你的母亲,现在,他更是悔恨至极啊!可惜,一切都没有机会挽回了!”苍漪澜叹了口气,又将那首诗交给南宫流雁,“你看看这首诗从第二句开始,倒数第二个字,然后将它们连起来。”
南宫流雁疑惑的看完,恍悟道:“这竟然是‘烙骨情深楚玉清’!他真的爱到极限了,这么多年从未有变过,哪怕曾经那么恨她,到头来不过是将爱加深而已!”
苍漪澜低下了头,真的不变吗?
再抬起头来时他又问:“流雁,你说一个人的感情会变吗?比如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
“我——不知道!”南宫流雁摇摇头。
她是迷茫的,她不知道,现在一心想要找到苏锦年究竟是因为爱;还是仅仅因为愧疚而想要看到他好好的!
她只知道,那个信念一直坚定——她要找到他!
苍漪澜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眸子,有些伤心又有些开心。
因为,她没有否定,说明他还有机会;但是她也没有肯定,说明她现在不爱他。
对这个问题,苍漪澜的答案是“会”,因为,他从前爱的人是“砚儿”,可如今爱的人却是“流雁”。
他问出这个问题,不过是想问问她究竟能不能不爱他!
苍漪澜记得,那晚他躺在她身边,听见她梦呓着“苏锦年”这个名字,眼角流出了泪。
彼时他好想吻上去,问她苏锦年是谁,然后恳求她忘掉那个让她流泪的男人,恳求她考虑一下他,可最终沉默了。
因为,或许那个男人同她经历过深刻的不能忘怀的东西。
他想取代那个人,却想用另一种方式,另一种更为温柔,更为深刻的方式!
南宫流雁没有往那个正确的方面想——苍漪澜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的爱变了!
她只是因为这个问题不断地警告自己一定要记得苏锦年是为她而死,一定要记得她那时候是很爱很爱他的!
可是,她一味的自我暗示,最终导致她忽略了身边那个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
她忽略掉自己对他的不抵触。
不抵触他赖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睡;不抵触他总是在她睡着前的那一刻在她嘴角蜻蜓点水的一吻;不抵触他耍赖皮的时候靠在她肩头故意吃她豆腐。
可是,当她一想到马上离开苍漪澜的时候,为何心中会有那么多的不舍呢?
这究竟是依赖还是喜欢呢?
“哈哈!南宫流雁,怎么你郁闷了?竟然对这一群难看的老母鸡发呆!”
她思绪是被凤小小略带嘲弄的口吻来回了的,她扭头,给了它一记白眼。
“你是不是觉得打不过老哥,所以心情很差?”
凤小小笑的一脸猥琐,它寻思昨天晚上他老哥一定又是获胜者,而且还是将南宫流雁甩了好几条街的获胜者。
“小凤公子,你今年多大了?”南宫流雁没有回答它,却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本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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