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华灯初上夜未央。
东郊园林。
一驾马车静静地停放在一个小湖边。
“这位小公子,你能出去一下么?”一位看起来二十四、五岁,长相有些冷艳的奶妈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干嘛?”
“我要喂奶。”
“不是才喂过?”
“我奶涨!”
连小远好看的俏脸一红,犹豫了一下,掀开盖帘,坐在了马夫座上。
“快些,我随时要走的。”
“小公子,你都说了三遍了。”奶妈一点都不客气。
连小远有些着急了,阿飞啊阿飞,你怎么还不来。
片刻,两慢两快,共四声拍掌声从一侧传来。
小远则回复两快两慢的拍掌声。
这是小远与阿飞约定的见面暗号。
“怎么那么久,我们来说说计划,那个人随时可能会来。”小远作势要踢阿飞屁股。
“好啦好啦,路上遇到好几波官兵,我拿着那么多家伙,东躲西藏了好几回。有点累了,我上车休息一下,你在车外说说计划吧。”阿飞不闪不避,任由屁股挨了一脚。
“我的十二把飞刀都拿过来了吧,这可是场硬仗。”
“拿来了。”阿飞拍拍背上的布囊。
“莫坤埋伏在林子外,你跟他对过暗号了吗?”
“在的,对过了。”
“昨晚带你逛花楼,那个弹琴的小姑娘怎么样?”小远使了个眼神。
“还行吧。”阿飞抓着板寸平头,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小心秦叔叔的铁鞭子,那玩意儿,抽在人身上可痛了。”
“哦,没事,我们上车聊吧,有点乏。”
“喝点水?”
“不喝。”
小远始终没让阿飞上马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车厢内,有婴儿吮吸**的吧唧声传出,还有阵阵母乳香味从中溢了出来。
阿飞喉头滑动,眼神开始不自觉的飘向马车。
小湖内突然呼啦声响起,扑腾起几条金红色的大鲤鱼,一只蛾子从湖面上飞过,几只鱼嘴大张着,将之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有问题。”小远眉头紧锁。
“怎么了小远。我们还杀不杀那个人。”
“你过来。”
“我不过来,我想上车休息。”
“你是想女人吧,特别是涨奶的女人。”小远的袖袍翻飞,有寒光在黑夜里闪起。
寒光瞬息而至,已经快贴上了阿飞的鼻头。阿飞双脚未动,身影却一分为二,飞刀破开空气,并没有伤到阿飞一丝一毫。
“展春,少在那装神弄鬼!”连小远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怒火。
“不错不错,我这易容术,天下可排得进前五,神、形、声、气都模仿得九成相似,又有夜色的掩护,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阿飞身上的皮肤像是一层干枯的老树皮,寸寸破裂、滑落,黑白教贵人分舵舵主展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抖抖身子,身上残存的几片死皮也一同随风散去,化为乌有。
“试了你几次,我只有十一把飞刀,林子外没有莫坤,昨晚没去什么花楼,今天才到的贵人城,更没有什么秦叔叔。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展春!”
“不如让我先上车办点事,我再跟你叙叙旧,连家的小孩对吧?你妈可是跟我……”
“闭嘴!今晚你必须要死!”小远的蓝袖袍,无风自动,犹如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争芳斗艳的花瓣片片笼罩向展春。
展春从背后的布囊里抽出了一把软剑,软剑见风而长,像是一条嘶嘶吐着红信子的游蛇,划了个弧,一口咬在了小远的左肩上,炸出一团血花。
同时他再次施展起他那鬼魅的身法,面容变得飘忽起来。
小远的袖袍这次没有落空,撕下了展春的整条右臂。
展春双眼瞪得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讶异。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小远双目怒火褪去,重归平静,似乎在跟一个毫无威胁的死人在自言自语。
两把飞刀,一左一右,从展春背后无声而至,直直插入了他的脖子,整个身子突然一僵。
“十年前,你是很强,做了很多恶事。可现在是十年后了。”小远一甩袖袍,展春的那截断臂从中掉出。“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便出手,或许能重伤我,因为那时候我还在犹豫。只可惜你想得到更多,你像十年前一样贪心。”
展春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红色的血水像泄洪般从喉里翻滚而出。
“那个平头……很惨……你去……西头……文曦寺……”展春在断气的边缘,忽然笑了,他翻着白眼,身子终于倒了下去。
“小公子,外头发生了什么?”
“我劝你别出来。我送你回家。”小远从腰带摸出一瓶药水,均匀地洒在展春尸首上,一阵蓝烟冒起,连人带着衣物,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