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要重新梳理。倾晨心下好奇,她走到男子身边,夺下他手中的梳子,“我来吧。”
男子的手躲了下,倾晨却还是抢了过来,她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是想着伺候他、勾引他,更何况她很好奇,之前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做假发的时候,她就跟永智学习了如何做男人的发式,现在看着男子的黑发,她就手痒的想试试。
他却并不想让倾晨服侍,站起身,披散着黑发伸手跟她要梳子。倾晨仰起头看着他,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眉眼间是一丝窘意和薄怒,宽额,长发遮住了鬓角,竟带了一丝阴柔。倾晨走到他面前,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女色魔,不停的调戏、不停的逼迫……
倾晨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按在凳子上,然后便轻轻的梳起他的发,男子本不愿意,但倾晨坚持,他又不好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便也任了她胡来。刚刚他出去走了一圈,发丝上便带了外面的清凉气,倾晨突然觉得,如果能安稳的和相爱的人过这种平静的生活,安心服侍自己的丈夫,真的也很幸福。可惜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合适自己的那一个却很难寻。
为他梳好头,她侧过脸近距离的看他,笑嘻嘻的眼中满是赞赏,男子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坐到桌边,低头便喝起了粥。
倾晨得意的坐到他对面,碗里的粥刚好不烫嘴,她抬起头,眉梢尽显媚态,“怎么样?我的粥做的好吃吧?”
男子喝了几口,似乎是不想回答她,但在倾晨的鄙视下还是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粥的?”
“呵呵……”她是十几岁妈妈教会的,不过当然不能说,一个笑容带过他的问题,她继续喝起了米粥,心里转转念念,最后淡淡的道:“我想离开这里。”
男子喝着粥,微低着头,不说话。
“你能帮我吗?”倾晨继续问,两个人本就有旧情,她今天表现又这么好,他至少不会再硬性拒绝了吧?“我们离开尼姑庵,然后找个别的地方好吗?”她可已经暗示这是‘私奔’了啊。
“你想去哪里?你觉得里面的人会轻易放过你吗?”男子放下粥碗。
“……”里面的人?什么人?是尼姑庵里面的人吗?“我现在本来就是没人管的,什么人还会来管我的去留吗?我们偷偷走,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他既然隔几日就来给你送银子,自是不愿放开你。”他的声音变得生硬起来。
“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我的去意。”倾晨急了,干嘛拿别人来推脱?如果男子口中的那个‘他’是情敌,那带她走,不是正好离开那个送钱的幕后者吗?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问:“如果突然他又来找你,或者决定带你回去,你可还愿意跟我走?”
“愿意。”倾晨干脆的答,想都没想。她又不知道那个送钱的人是谁,根本不将那个人放入考虑对象。
男子却变了脸色,他似乎并不相信倾晨,“他不会放过你的家人,你走了,就是害了他们。”
“难道不能一起走吗?一起隐姓埋名默默的过生活?”倾晨痛苦了,怎么这么多后顾之忧?真正的亲人一个个都去世了,现在却又被一堆她见也没见过的亲人拉后腿。
“隐姓埋名?”男子突然讽刺的嗤笑,“你是一个甘于默默生活的女人吗?如果你是,你也不会走到今天。”
他说完,便拿着自己的碗筷到洗碗盆边洗了,然后走向门外,迈出去前冷道:“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倾晨看着碗里的粥却哪还喝得下去。
困难突然变多了,她没办法说服他。她对整个事情都不了解,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迷茫,她突然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