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那个乞丐仰脸瞅着凌静妍,头发乱糟糟地披着,脸上黑乎乎的,连模样都看不清楚,呵呵地傻笑着,嘴角还流出几缕口水,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她心里拨凉拨凉的,常松这个疯子,居然找个真疯子来耍她?
“快点啊,没听到人家已经等不及了!”常松竟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凌静妍赶紧抽出手,也不顾那个疯子还蹲在自己面前,推他一把,弯腰扯着腰上的绳子。
疯子不高兴了,一纵身又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她正弯着腰呢,那张泛着恶臭的脸孔凑到自己脸边,那疯子还伸手去摸她。
她真是忍不住了,哇地一声,胃里的一点东西毫不客气地吐了出来,那疯子躲闪不及,吐得他满脸满身都是。
即使是疯子,他也是有脾气的,眼睛一瞪,双手卡住凌静妍的脖子,嘴巴里哼哼唧唧地叫起来。
“你吐我?吐我!”
凌静妍脚上的绳子还没解开,没法推开他跑掉,只得努力用手捶着她,但哪抵得过疯子的手劲啊,他身上又带着那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没过几秒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扯开他!”常松蹦起来叫,好戏还没上演呢,哪能让凌静妍这么轻易就死了。
后面那个乞丐吼了几声,拽着这疯子的头发将他甩到一边。
凌静妍大口喘着气,生命诚可贵啊,短短几天,她就在生死关头转了几个来回。
还没等她把这口气喘匀,身后那个乞丐已经转到她面前,手一扯,分开她的病号服领口,急不可耐地把手伸进去。
一种难以形容的厌恶感从五脏六腑涌出来,盯着面前那张不知多少天没洗过的脸,凌静妍嘴一张,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常松这回是做对了,这两个乞丐就算不玩死她也得恶心死她。
“拿开你的臭手!”她平整呼吸说:“不是说让我自己来?”
“下一次,下一次你来。”乞丐急吼吼地坐到她身上,低头去扯她的裤子。
那味道……
“滚,给老娘有多远死多远!”凌静妍火气一上来,爆发力是很强的,咬着牙将乞丐推下去,俯身飞快地扯着脚上的绳子。
经过刚才一阵折腾,绳子已经松动了不少,所以这次没用一会她就把绳头拽开,等那两个乞丐再次扑过来的时候,她站起身,双脚在椅腿上挣扎了几下就摆脱出来。
“怎么搞的,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常松不爽地叫,他没想过凌静妍会逃得掉,所以抱着猫抓老鼠的心态,还是四平八稳的坐在一旁看戏。
“速度点,两个一起上!”他吼。
瞪着左右包抄围过来的两个乞丐,凌静妍顺手抄起手边的椅子,咬着牙,向其中一个砸过去。
“滚!”
椅子呯地一声落到地上,扬起一阵灰,两个乞丐跳开了一点,她趁势从两人中间窜出去,想借机冲到门边。
可惜只跑出两步,她的头发就被身后的傻子扯住,她痛苦地扬起脸,一步步被拉着往后退。
另一个乞丐则带着一种可怖的微笑站到她面前,蓬头垢面,扯着她的病号服用力一撕。
“嘶啦……”
“滚……”
“哈哈……”
很多种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来的,各种嘈杂。
凌静妍要用手死死护着头部,以免被后面那只疯子扯掉她的全部头发,还得腾出一只腿来用力蹬前面那个乞丐,左右不只,最后还是被他大掌一扣,将她的腰肢紧紧卡住,泛着恶臭的身体紧接着盖上来。
呕……
她无力了,只想吐。
“很好,就这样,继续,不要停!”
常松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举着手机踱到几人面前,寻找着最佳角度,眼底泛起兴奋的光。
这女人眼角那点晶莹是泪么?
这就想哭了?
死女人,还没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呢!
凌静妍被狠狠推到地上。
地面很冷,衣不蔽体的肌肤清楚感觉到沙砾刺进来的痛楚。
一个乞丐高高抬起她的双手,死死按住,另一个压在她身上,就在她努力挣扎的时候,突然从腹部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那痛感立刻令她脸色惨白,她大叫一声,感觉腿部有股温热的液体缓缓地往外涌。
“常松!”她凄厉地叫,停止所有挣扎,被抓之后一直坚强的嗓音染上深深的恐惧:“我肚子好疼,我孩子出事了,救救我!”
坐在她身上的那个乞丐也抬起湿漉漉的手掌,放在鼻头闻了闻,高涨的欲念瞬间冷下来:“有血!”
他倏地一下从她身上弹起来。
“她流血了!”
他是利欲熏心,但不象常松一样丧心病狂。
“流血怎么了?”常松冷笑:“是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继续!”
“常松,要是我孩子有事,我会杀了你,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
凌静妍蜷起双腿,侧身紧紧捂住腹部,是不是这样就能让血流得慢些,她的孩子也不会感觉到恐惧,会安安稳稳地呆在她肚子里,乖乖地,哪儿都不去?
宝宝,你不要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我和你爸都很爱很爱你,我们会非常非常疼你,给你一个幸福完整的家,你要乖乖听话,呆在妈妈肚子里……
她心里喃喃念着,说给肚子里的宝宝听,也似在安慰自己,她想狠狠瞪着视线里越来越近的常松,却怎么都对不住焦距,然后听到耳边传来轰地一声巨响,就不由控制地晕了过去。
她仿佛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上不停奔跑,四周一片漆黑,她奔跑着,明明觉得很累,却不敢停下来,好似一停下,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在追赶什么呢?她想不起来,只是跑啊跑,直到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光亮,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光影里,伸出小手,弱弱地对着她叫:“妈妈……”
“宝宝,我的宝宝!”
她想起来了,她的肚子好疼,她流血了,她的宝宝要离开她了。
“宝宝!”
她大叫一声睁开眼,心里好慌,连这两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喘息。
“没事了,别怕,我们安全了。”一道极其柔和动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一只手也带着温柔的力度,替她擦着额角的薄汗。
“宝宝怎么了?”她以为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吼,其实只是蚊子般虚弱的哼哼声,她推开聂文远,将手伸进被子,去摸自己的肚子。
小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坦,她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不过感觉好累,没错,她才经历了一场浩劫。
她惊惶地扯住聂文远的手腕问:“孩子怎么样?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放心,他好着呢,倒是你这个做妈妈的一惊一乍,会吓坏他的。”聂文远笑着安慰。
她在他泛着柔光的眼神中放下心来,脸上是惊魂未定的不安:“真的没事?”
他笑着点头。
她这才放心地躺回去,后脑勺还没挨到枕头又弹起来。
“不行,我要洗澡!”
脑海中倏地闪出被那两个乞丐抱住的感觉,鼻冀里满满的都是那种挥洒不去的恶臭。
她觉得身上脏死了。
“乖,我已经帮你洗过了,好好躺着。”
聂文远轻轻拍着她,像世上最慈祥的父亲般哄着她安静下来,看着她重新沉沉睡去,才悄悄从病床走出来,带上门,走出好几步,立在走廊一角,盯着她病房的方向拨通电话。
眼底的温柔全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杀气。
“那家伙安顿好了么?”他对着手机说:“绝对不许亏待他,更不能让他溜了,我要给他最好最妥善的照顾!”
然后,他又拨了一个电话:“我要的保姆和保镖都找好了么?少啰嗦,都要最好的,速度赶到XX医院来,嗯,立刻,马上!明早睁开眼睛之前我要见到他们,再给我订张机票,我要赶回Y市……知道了,我会处理!”
挂断电话,他并没有回病房,倚在身后的墙壁上,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想起医院不准抽烟,又在手心掐断,揉成一团。
顾航从他身后走过来,见他明显郁闷的样子,声音也跟着放轻了几分:“聂少,小凌醒了么?”
“醒了,又睡了。”
闻言准备进去探视的顾航停下脚步,站到他身旁。
“我明天准备回Y城,小静在这就拜托你了。”聂文远主动说。
顾航沉吟着。
“我也是过来巡视的,过几天就打算回去了,你也知道,我的业务重心还是放在Y市。”
“你上回说的合作案我会考虑的。”聂文远没什么耐心地截住他,老婆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绑走,原谅他现在保持不了以前的淡泊:“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和小静走得太近,毕竟她已是我妻子。”
听说这人还向自己老婆表白?
他瞅了顾航一眼,如果不是看在他刚才那么帮忙的份上,真是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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