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我要回去,我不要死在这里!”张子桐顶着犀利哥似的头发,一脸的惊恐见鬼的表情,抱着脑袋就要往院子外面跑去。
“阿福!阿福,你听我说,听我说!”二福姐一把抓住急得像无头的苍蝇似的张子桐,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想笑但是看到张子桐那吓得够呛的表情,又笑不出来。
“别碰我!别碰我!跟定是你们传染给我的,我从来没长过这个东西……”张子桐甩开二福姐的手,一脸惊恐嫌恶地看着她,仿佛她是病毒传染源。
二福姐一下子愣住了,福妈也感觉到了张子桐是真得被吓到了,扶着腰一步一颠地要过来安抚她,却被张子桐大叫着给阻止了前行的脚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福妈看着张子桐那冷漠又陌生,防备又惊恐的眼神,心一下子揪疼了,扯下衣襟上的帕子,就开始抹眼泪,
“阿福啊,我是娘啊,你又不认得的娘了吗?是不是头又疼了……”
“张顺福,你够啊你!瞎咋呼啥,这村里谁没生过虱子,也没见咬死了谁,你大白天的,发什么臆症了啊你!”
张子桐的突发状况,福妈的嘤嘤啜泣,让二福姐瞬间爆发了,她插着腰,瞪着眼,嘲张子桐喷火,
“这段时间因着你受伤,家里头都照顾着你,有什么都紧着你的,紧着你吃,紧着你用,没想到倒惯得你作起幺来了,还冲我嚷嚷,甩我脸子,你站在那别动,再甩我脸子,信不信我拿井绳把你捆起来!”
张子桐一下子愣住了,那句“谁没生过虱子“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二福姐气冲冲地就要向张子桐这奔过来,被福妈给拽住了,
“二福,你看你,你吓着你妹妹了,她身体还没好呢……”
“那……你,也生过虱子?“张子桐愣愣地看着二福姐问道。
二福姐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瞪了张子桐一眼,
“我已经好几年没生过了,这下子估计又得被你给传上了,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偷偷地给你洗头……”
“不洗头,就会长虱子吗?“张子桐傻傻地问道。
“村里的那些个穿开裆裤,邋里拉遢的,到处滚的小泼猴,谁头上不长虱子,也没见死过人!”
“不会被咬死啊……”张子桐松了口气,身子摇晃了一下。
“没见过咬死,今儿倒可能见着一个被吓死的……”二福姐哼了一声说道。
“二福!”福妈不高兴地瞪了二福一眼。
“太好了!”张子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她看到那吸血的虫子的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异形降临,生化开始,世界末日了呢。
………………
“疼疼疼……二姐,你轻点……”
张子桐觉得随着二福姐的动作,她的整个脸皮整体往上提了几寸。
现在,她又坐回了小板凳上,二福姐还是在她身后,此刻正在拿着篦子给她篦头。
那篦子是梳齿比普通梳子要密上许多的梳子,从脑门到脑后那么一梳到底,她感觉头皮都被揭去一块似的疼。
一下子过去,她就感到头顶盖被掀开了似的敞亮,一看篦子,好家伙,除了那隔应人的虱子、虮子之外,一大咎黄色的头发都被带了下来。
她抬手摸了摸头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手底下的头发薄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