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很旺,但却温暖不了两颗因害怕担扰而心生寒冷的幼小心灵,火光中,她们相互偎依着取暖着彼此。
“一定会没事的。”张子桐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二福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握住张子桐的手,眼神中希冀像珍贵易碎的琉璃,纯粹而执着。
“因为咱娘是好人!”张子桐答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得,将这不似答案的莫名的话说出了口。
“可是,人都说好人不长命……”二福姐定定地看了张子桐一眼,幽幽地说道。
如果不是二福姐此时一付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张子桐还以为她在说冷笑话。呵呵,真是冻死个人。
“姐,你别老往坏处想,怎么不想想还有‘好人有好报’这句话呢,你还记得你在老宅是怎么说那个毒妇的吗?你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像大爷他们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都还活得好好的呢,咱娘那么善良、那么美丽,天上的神仙不会忍心让她遭遇不测的……”张子桐的心里也很乱,嘴里不由自主地说着乱七八糟的安慰的话,其实连自已也安慰不了。
神灵?呵,世人都说有,可是谁见到过了?
“他们一家一定会有报应的!”也许是因为张子桐无意间提到了老宅那一家子,二福姐的表情立时变得愤恨起来。
“是,是,一定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定全报!”张子桐只能顺着二福姐的话茬来,顺毛捋。
“可是,如果咱娘真是有个什么万一,就算他们全家都遭雷劈下地狱。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想咱娘好好的……”二福姐的声间有些哽咽和支离破碎。
“二姐……”张子桐张张嘴,却再也吐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神情愣怔间,被二福姐一把搂到了怀里,手仿佛有自已意识似的,紧紧的环住了少女纤薄的肩背。
“我好害怕……”
张子桐感到颈窝间一片潮湿,二福姐压抑的哭声在耳边响起,张子桐也瞬间红了眼眶。
其实,她也怕了。虽说是再世为人,但是。这种最亲近的人面临生命危机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
也许。任是再有经验,现成熟稳重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束手无策。惊恐慌乱的吧。就像福爹一样。
………………
“哐当!”大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让正相互安慰偎依的姐妹俩猛然惊醒。
“叔爷爷,您快点!我娘等着您救命呢!”大福哥十万火急的声音从院中传进灶房。
姐妹俩相视的眼神中,是同样的欣喜。
太好了,大夫来了!
然而,她们和大福哥、福爹高兴的太早了,叔爷爷进了屋后,只把了下脉,仔细的问了情况后。连客气话都没说,直接下了定论,
“这次情况太凶险了,我治不了,你们赶快套上车去县里找大夫吧。记得找一个接生婆跟着,以防万一,搞不好,半路就……唉!快去准备吧。”
“他叔爷爷,您再想想办法吧,这深更半夜又赶上大年三十的,恐怕药铺里的大夫早就回家过节去了,哪里会有人在店里坐堂呢,您要是能治好孩子他娘,不管花多少钱我都甘愿……”福爹拉着叔爷爷的手一脸恳求地说道。
叔爷爷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微微泛光,但是看看躺在炕上,一脸青白的福妈,和鼻间浓烈的血腥味,眼神又立刻黯淡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拔开了福爹的手,
“我是真的治不了,要不……谁还会把钱往外推不成……我刚才把脉的时候,感觉她的脉像虽虚,但还可以坚持一断时间,你们赶紧着准备吧,别在耽误时间了。晚了,可就真得回天乏术了。”叔爷爷说完就摇着头,准备转身离开。
斜刺里被一道娇小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你不是大夫吗?平日里把自已夸得华佗再世似的?说什么病都能治?我娘就在那里躺里,你怎么不治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走掉?你这样还算是个大夫吗?说句治不了,就把人扔在那儿不管了,你……你这是见死不救!”
眼见着救星变成了丧门星,希望被硬生生扼杀,二福姐的理智终于崩溃,拦着叔爷爷口不则言地哭喊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话,我治不了,难道还乱治一通不成,再说了,大夫治病救人,却治不了命救不了死人……”叔爷爷被二福姐的话弄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忍不住有此脾气上来了。
“我娘还没死呢,你敢咒我娘,我跟你没完!”二福姐像是被刺激的发狂的小豹子,张牙舞爪的就要扑向叔爷爷,却被张子桐给死死的抱住。
“姐,你别这样,不干叔爷爷的事……”张子桐死死地搂住二福姐的腰,和她哭做一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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