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市里的芭蕾舞比赛呢,她要表演天鹅湖呢!作为他爸爸,怎么可以给她丢人呢?”陈伟豪强忍着疲惫,精神突然焕发。
“那……那是什么!”陈伟豪背脊发凉,浑身汗毛立起。
他像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本该得心应手的方向盘,此时此刻,好像变得格外固执,不听使唤。
“爸爸,你要注意休息啊,不许你今天再工作那么久,晚上不许你再出去干其他工作了,下班了就赶紧回家。”陈伟豪突然回想起今天出门时,女儿一脸认真地叮嘱。女儿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醍醐灌顶。他如梦初醒,仿佛被一盆冷水淋过。
他强忍着恐惧,想转动方向盘,但那股笼罩在心头的恐惧愈发强烈,仿佛血液和灵魂都被冻结了一般。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
栏杆被拉扯地变形,发出了不甘的吱呀声,终于不堪重负,大巴冲破阻拦,往山沟下面翻去。
伴随着刹车时轮胎的摩擦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乘客绝望的大声呼喊,还有大巴翻下山岭时不断地撞击声……车体不断凹陷变形。
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穆茗看到了一张苍白诡谲的人脸,黑洞洞的眼眸仿佛一个黑洞,将人的精神,还有意志力都一一瓦解。
这辆公交车上只有那个司机看到了它,也正是这个血族施展的幻术造成了这场悲剧。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洛汀兰紧紧抱着江岸芷,不顾身上传来的剧痛,她紧紧护着她。
她知道,她胆子很小,特别怕疼。而且,这是她最好的朋友。
江岸芷心里害怕极了,浑身颤抖着,她也紧紧抱着洛汀兰,那是唯一能让她感到略微安心的方法……
大巴终于停止了翻滚,就像在草原上翻滚的狮子玩累了一般停下来。
陈伟豪半开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手还紧紧握在方向盘上,胸膛凹陷下去,脑海中的最后一幕还是女儿收到舞裙的欢喜。
就在今天早晨,她的女儿苇婷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爸爸,我要参加市里举办的芭蕾舞比赛了,你能不能来啊?”
“……你能不能来啊?”陈伟豪的意识逐渐模糊,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安静的舞蹈教室里,清秀的女孩独自练着天鹅湖,一遍又一遍。她要成为爸爸的骄傲,想让最疼爱她的爸爸,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
江岸芷因疼痛不断呻吟着……翻滚的过程中,碎裂的挡风玻璃刺入了她的双眼,她快要疼的失去知觉了。眼睛传来剧烈的疼痛,世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怀中那脆弱的女孩,她不敢太用力,她觉得她现在的身体脆弱地就像玻璃娃娃一样,一碰就碎。她能感到她的呼吸很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汀兰……汀兰……你怎么样了?”
“你说话啊!”
“快回答我,汀兰!”
“……”
江岸芷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抱着她独自啜泣着,眼睛里传来的剧痛,让她分不清眼眶里流出的血还是眼泪。
梦境之外,穆茗瑟缩着,眼角有泪水滑落。
穆紫薰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珠,将他紧紧抱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将白玉般精致的下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别怕……有我在呢……”
她低声呢喃着,眉间亮起一朵妖冶的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