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丹豪爽地放出话来,端起酒杯便又是一饮而尽。
“口说无凭!为表诚意,西北路段我家这边,再为老爷添上两条线路!”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先生果真豪爽!我敬先生一杯!来!干了这杯!”
“好!”
二人各是心怀鬼胎,却在这一刻豪横地碰撞了酒杯,通通喝见了杯底。
“若不是时局特殊,真想与兄台不醉不归啊!”
尺丹作惋惜状,直直懊恼摇头。卫全也是喝上了兴头,听到此话,竟开口说道:
“那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就此拜了把子,结个异性兄弟好了!”
“哎哎哎!何兄此话可当真?君子一言八匹马都难追啊!”
尺丹倒也没拒绝卫全这占便宜的小心思,顺着他的话就跟着往下接。
卫全也是当即拍案,连声应道:“当真!当真!当真!”
“既然如此,那便以天地为证,你我二人结为兄弟,令父此后可就是我的义父了!”
卫全一听,面上自然流露出喜悦,嘴里也是连声称好,可心底却是实打实的看不上这号人物了。一国之子连爹都到处乱认,真真儿是北部憨傻蛮民。
就这般俩人虚情假意的互相恭维着,眼瞧着这天色快要亮了,尺丹只得假借醉意,拜别了卫全等人。
“哥哥初来乍到,这几天若是也没什么劳什子事繁忙,就在这城内逛逛,遇上什么新奇玩意儿看上的,就只管报上我的名号儿!”
尺丹勾着卫全的肩膀,摇摇晃晃的朝他说着话儿,一口浓郁的酒气熏得卫全连连抵开此人,几人就这样出了酒楼,门外周遭的侍卫见状,迅速上前架着尺丹,一溜烟儿的将他送上了马车,没过片刻马夫便赶着马车奔驰而去,只是一路上都留着尺丹嘟嘟嚷嚷不知所云的醉话。
卫全注视着马车的离去,眼底是止不住的嫌恶,掏出怀里的手帕散开,重重的拍打着肩上尺丹残留的酒气。
“爷,弩伢在驿馆那边儿候着呢,说是有消息了。”
说话者正是那位少年,蒋若行。
“嗯,那就先回去。”
卫全顺手将手帕丢给他,接着一行人便朝驿馆赶去。
却说尺丹这边儿,眼瞧着马车渐行渐远,他也不再像刚才那般不堪,仿佛是一下便清醒过来,整个人散发出清冷的气息。
天色越发明亮起来,尺丹见状,临时叫车夫拐了个弯儿,朝着古拉城内最大的楚馆行去。
此时正是卯初,东边也清晰的见得着一大片红云了。
湘云馆稀稀落落几位衣着不俗的散客也由着外院儿的姑娘们送出,各自被自家的仆人带上马车,这眼瞧着是要打烊的样式。
“哟!这不二王子嘛!妈妈快出来啊,贵客可来啦!”
眼尖的姑娘认出尺丹王府的马车,连忙叫着馆内老鸨出来招呼,几位姑娘也是赶着殷勤的上前簇拥着。
尺丹隔着帘子听见姑娘们的喊声,也是配合地应和着:“对!就是本王子来了!美人儿们可有想本王子啊?”
尺丹假借着酒意,咕噜一下子滚出马车,掉进车下其中一位姑娘的怀内。
“嗯?本王子问你呢!”
接住尺丹的这位姑娘被尺丹用扇子挑起脸蛋儿,一双凤眼风情地望着她,姑娘也是罕见的羞红了脸,只得连连点头响应。
北地多是粗糙汉子,哪怕近几年汉化风潮兴起,骨子里也是留存着粗犷的本性,哪儿像尺丹这般,既有赤族汉子的扎实,更有南国男性的风度翩翩,一双眼瞧见姑娘也是含情脉脉,因此惹得大半古拉城的姑娘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