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暖暖的,热热的感觉有点熏人。
昨夜今早都没有休息好的离桐盘坐在床上,差点就没把脑袋打瞌到被子上。
“他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屋里有一个沙漏,坐的远远的都能看见,因为那是特地设置在床边能看到的位置。
精致的琉璃沙漏,一线般的漏下沙子。
上边的沙子已经剩下不多了。
以往的时候都是一到子时就能漏光沙子,等待次日再把它给倒置过来。
“少夫人,要不你先睡吧。”
絮暖端进来一盆热水,那是替换凉掉那一盆的。
何泽息跟离桐都不喜欢有人一直在房间里,所以,丫鬟小厮都是差不多时间才敢进来,要是他们入睡了,那是绝对不能进来。
“嗯。”
离桐死撑着眼皮子看清楚是谁。
可脑袋已经不清楚了,以为何泽息,是倒头就睡下。
“唉,少爷真是用功。”
絮暖放下那一盆热水,替离桐拉扯好被子便出去了。
东南边上的一个院子里。
“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捏着手中拿一根羽毛,若是仔细看,他额头间都是汗珠子。
“就按照家规吧。”
瘫坐在一个靠椅上,何泽息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那个男人有些不忍,捏羽毛的力度大上几分。
“可是你…”
“爹,这是家的责任。”
没错,坐在椅子上边的是何泽息的父亲。
可两个人在外貌上相差无几。
何泽息用一个手撑着自己坐起来,双眼定定看着父亲,那个一年到头不能不出去门口几次的父亲。
“唉~”
男人长长叹息一声,就转身回去书柜后边去了。
何家的历史不长,但何家的曾经很长。
古朴的书柜后边有着年代的回忆。
“撕~”
那个移动的书柜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望着那个书柜,何泽息一时间有一种悲凉又冷漠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开还是什么。
“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何泽息闭上眼睛彻底的瘫坐在椅子上。
“泽泽,快看过来。”
“快些呀。”
才不过七岁大的小女孩摇着铃铛逗着那个小好几岁的小男孩。
“姐姐,姐姐~”
小男孩细胳膊细腿的,就算是拼尽全力都不能追赶上去。
那是一个用着漂亮的琉璃做成的铃铛,上边还有好几根色彩鲜艳的羽毛。
“小姐,你慢点,少爷要掉了。”
站在一边的年轻妇人一边张望一边为她们喝彩。
“没事,嬷嬷,泽泽很厉害的。”
小姑娘放肆的笑着,在阳光底下赤足而跑。
张扬幼儿的个性,嫩智而又好动。
“姐姐~”
小男孩嘴角吐着泡泡,就差一点就能追上去了。
可惜小姑娘一个转身,趴到地上,比王八还翘。
“你们干什么?”
一个声呵斥,打碎了后边的所有。
“呃~,啊~”
脑袋里一阵发疼,何泽息蜷缩到椅子上成一团,身子上直冒冷汗。
“为什么我不能?”
“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豆大的珠子落到地上,碎成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