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
瀑布倒影中的他穿着大红的喜服,头发高盘,眼如星辰眉如迢递,五官硬朗而深邃,是人类男子中最英武英俊的样貌。
可他觉得这副模样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挠了挠脖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傻。
傻的像只猴子一样。
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吉时到,新郎官入洞房咯——”
他踉踉跄跄地朝瀑布后走去,只见大红的喜烛将整个洞天映的通红,四处都洋溢着温暖的颜色。
对了,温暖……这不正是自己渴求的么?
喜床上端坐着一个穿戴着凤冠霞帔的女子,那是他的新娘。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结下了姻缘,他已经忘记了。
最最重要的事情,他忘记了。
挑开新娘头上的喜帕。她低头浅笑,脸颊染上害羞的红晕。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女人:“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娘子,你的心愿,你的幸福。”
“那我又是谁?”
“你是天空的云彩,是海中的蜉蝣,是*的实体。是曾经存在又不存在的事物。”
“太深奥了。我不明白。”
“世间有那么多不明白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强求自己明白呢?难道现在的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的心愿又是什么?”
女子巧笑嫣然:“我就是你存在的意义,你的心愿啊。”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差了点什么……快想起来。名字,名字……
他头痛欲裂地打滚。那部分记忆似乎很重要,可他忘记了,忘记了……
一定要找回来……
……
白喜喜惊愕地看着猴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喘着粗气。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刚才有个奇妙的画面从她眼前一闪而过,整个水帘洞天仿佛变成了喜庆的婚房……
洞口传来胡不言不男不女的声音:“难为主君动用了须臾幻境,这顽猴却非要与幻境作对。殊不知他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难道幻境中的景象,不足以满足他的*吗?”
“*是没有止境的,不言。”魔君淡淡地说,“须臾幻境仅仅只能反映出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罢了。”
“最后的一魄已经找到,恭喜主君,很快就能与霓裳姐姐团聚了。”而他,也能得到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白喜喜眼睁睁地看着洞中的颜色一点点褪去,变成水墨画一般的场景,那些墨色在半空中汇聚,最终变成一团黑色的水汽。
一瞬间,她又回到了淆元宫的那张床上。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
好厉害的幻术,白喜喜暗暗吃惊。
魔君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他的手上捧着一团白蒙蒙的东西,那个就是她的魄吗?
“嚓”地一声,一道银光闪过。
胡不言啧啧称奇:“失去了意志,可是身体还在继续维持警惕么?有点硬派呢。”
魔君扬手,几条黑蛇顿时从地底冒了出来,紧紧锁住了猴王的动作。
他走到了白喜喜身边,温柔轻唤:“我回来了。”
呀,大叔你谁?好恶心哦……白喜喜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那团白光缓缓飘入了她的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涌了上来,胸口一阵烧灼般的剧痛,白喜喜控制不住地叫喊起来——
“她怎么了?”胡不言上前一步,眼中写满担忧。
“霓裳的灵力正在朝这具身体中灌输,过于庞大的灵力会让人迷失心智。”魔君的声音有些头疼,他紧紧抱住了发狂的白喜喜,“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了,有我在……”
心脏仿佛在经历斧凿、刀削、火烤的煎熬,如同万蛊噬心一般,她用力掐着黑衣男人的肩,咬、捏、扯、掐,但凡能发泄病痛的方式都用上了,可他却像没事人一般平静,黑色的面纱下看不见表情。
神情恍惚中,她看见窗外有一抹极其熟悉的白色身影一晃而过。
是他……
猴王突然暴怒起来,身下的地砖应声而裂,那柄被他擦的锃亮的银色枪杆也裂开了一道细长的缝隙。
她听见胡不言叹息的声音:“废了。”
魔君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心中一阵狂喜:“霓裳,是你,你回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冷汗涔涔的脸蛋上还留有病痛的潮红,杏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主君。”她甜甜一笑,一如千年前离别的那个晚上,她笑着说自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霓裳回来了。”(未完待续)
ps:作者君真的不是后妈。。。写着写着就。。。都是世界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