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曹正德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暗自猜测圣意。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后一身雨血混杂着回来,后头皇上就要废掉红拂,肯定是红拂犯了错,惹了皇上的逆鳞。
在江夏的时候,曹正德见过那红拂几眼,说个老实话,他不是很喜欢。
——除了在云易身边,那女子总是带着一股子小主子的心气儿。
连叶暮雪都得给他两三分脸色,那女人却一个正眼都不给,使唤人也是得心应手,压根就不把自己当下人。
她为云易出力,谈不上最多,但也是云易手上一名优秀的心腹。
曹正德心里想着,心里冷笑,估摸着红拂把自己当主子了,私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至于云易口中的那个“又”字,想必是绝杀里面其他成员为红拂求情。
云易简单包扎好伤口,站起身穿好衣服,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眼底一片清明:“红拂为我办事多年,你也见过,不问缘由,不求情?”
曹正德行了一礼,“皇上做事,必然有你的道理。废掉红拂,说明她犯下大错。能用的人大昭千万,严格挑选下的人才亦有很多,奴才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听命的人,而断送奴才自己的前程。”
“你倒实在。”云易让他将药物收拾好,自己弯身探了探叶暮雪的额头,捏好被角之后,带着曹正德离开,“她差点毁了朕与皇后之间重修于好的感情,私自行动,实在该罚!”
“皇上说的有理。”曹正德低头行礼。
绝杀做事,云易想来只问结果,不求过程。
往年红拂没少借出任务的由头做出别的出格的事,名义上面来看,都是为云易好的。
这次责罚,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
曹正德心里明白,红拂自然也清楚。
喜欢上不该喜欢上的人,又自以为是,红拂在某方面,也是挺愚蠢的。
被带到叶暮雪面前,红拂已经几乎奄奄一息,琵琶骨被刺穿,身上的囚衣已经被血水漫透。
叶暮雪听到人送过来之后,只嗯了一声,然后接着在内殿慢慢喝完药,梳洗打扮之后,才慢慢走到外殿。
涂了口脂,敷了少许胭脂,叶暮雪脸色看上去好了些。
还没有踏入外殿,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让叶暮雪止步。她蹙眉,抬手广袖捂唇。
云槿担忧道,“娘娘,不然让人带下去杀了算了,你何必遭这个罪?”
叶暮雪抬手打断云槿,抿唇慢慢走过去。
趴在地上的人看到一双金线绣花靴,虚弱地抬眸,唇角扯出讥笑,“你很得意?”
“放肆!怎么对皇后娘娘说话的?”云槿在一旁皱眉道。
红拂动了动,什么都做不了,一动牵引全身的伤口,只能在脸上露出表情来嘲笑叶暮雪,“你一个花瓶女人,配得上他吗?”
叶暮雪冷哼,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赶紧的靴子微微抬起,落在她垂在地上的手背上,“配不配得上,你说了不算。”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红拂叫出声,她原本就服用了嗜骨丹,一碰就是针刺指甲的疼痛。叶暮雪这一脚踩下去,她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叶暮雪脸色清冷,没有什么不适,见到地上的女人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勾唇适可而止地移开脚,“可惜了,脏了本宫的鞋。”
红拂抬眸瞪她。
叶暮雪不以为然地冷笑,“觉得本宫一个花瓶,不适合做这些?可惜了,本宫不是什么圣母。本宫睚眦必报,惹了本宫,就得付出代价。你们绝杀应该很多奇怪的刑法吧,不如让你尝尝如何?”
红拂瞪大了眼睛,手指在地上划出血痕。如果身上的伤势再轻一些,叶暮雪觉得她都可以爬起来,然后用尽一切法子杀了她。
“他连绝杀都告诉你了!”喉咙里面爆发出一句凄惨的声音,红拂软软的砸在地上。
“我是他的妻子,他告诉我很奇怪吗?”叶暮雪稍微远离了红拂,脸上漾出笑意,眼底却是冰寒一片。
“你不是!你不配!”
主子根本没有认可她,根本没有!
“我不配,难道你配?”叶暮雪扬眉清冷反问,“怎么,觉得自己跟在云易身边时间长了,自己也是个主子了?还是说,那些年云易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女人了?他,碰过你吗?”
“你住口!”
以色侍君的空花瓶而已,她有什么资格和主子并肩站在一起!
“原来没碰过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