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自然知道曹正德是担心自己受牵连,拧眉沉声道:“朕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宫内的事情不少,哪里能想的这么周全。”
“多谢皇上。”曹正德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退到一旁问道,“事到如今,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查出真凶,告慰皇后。”
此刻,大理寺少卿蒋安德已经被小顺子火速送到了宫里。
在听闻云易说完事情的始末之后,蒋安德想了想道:“若查出来这纵火案的真凶是无法拿下的呢?”
云易听出了蒋安德的弦外之音,他蹙眉反问:“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可能是上官贵妃做的?”
谁是真凶,他心里有数。请外人来查,便是在警告某些人。
“是也不是。”蒋安德解释道,“上官家如今风头正盛,没必要因为一个表面上不得宠的皇后来冒此大险,此为不是。但上官贵妃一直都有想取代皇后之心,这一点皇上您也是心知肚明。若上官贵妃不听母家,执意而为之,也并非不可,此为是。”
蒋安德的分析不无道理,云易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依你所言,应当如何?”
垂下的黑眸暗藏杀机,语气却平波无奇。
“皇上既然已经召了微臣入宫,不妨先对外宣称此次失火乃是意外走水所致,随后微臣再进行暗中调查,若正是上官家所为,那只当是日后为皇上多了一个除去上官家的罪名。”蒋安德分析道,“如果不是上官家所为,而是另有他人。那么,查出来之后皇上可立即处死。”
云易盯着蒋安德好半晌,才收回目光:“好好办这件事,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蒋安德叩头谢恩之后,便先行告退,前往广宁殿进行现场调查。
按理来说,现如今快要到冬天了,没有盛夏时那么的干燥。自然意外起火,云易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况且,他在进火场救叶暮雪时发现在书房旁边满是草灰。
很明显,这是一场人为纵火,为的就是将叶暮雪除去。
而且前几日上官仪生辰一事,故意明里暗里都在找叶暮雪的乱子,他步步隐忍,不想叶暮雪竟收了这么多委屈。
叶暮雪重情重义,长宁殿那死去奴才……恐怕她也记下来。
这么想着,云易身上透着寒意与杀意。
这段时间,他已经
好好将阿暮藏于身后了。上官家如此不识抬举……
呵。
云易闭上了疲惫的眸,按了按眉心。
“皇上!皇上!”小顺子满是喜色地跑了进来,叩头道,“皇后娘娘已经醒了,御医说了凤体无恙。”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云易松了口气,连忙让小顺子扶着自己,“快,带着朕去看看皇后。”
“可是皇上,您的伤还没好全呢!御医说了,您现在不宜走动,得静养。”
云易不耐地说道:“你再废话,朕就砍了你的脑袋!还不快来扶着朕!”
“诺。”
在小顺子的搀扶下,云易来到了广信殿的偏殿,还未踏进门边听到了叶暮雪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阿暮。”
云易坐到叶暮雪的身边,只见她那张小脸此刻苍白如纸,眉眼间满是虚弱无力的病容。
“皇上来了。”叶暮雪在侍女的帮助下坐起来,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说道,唇边扯出讽刺的笑,“事到如今,您还要臣妾忍着吗?”
云易也知道叶暮雪忍着上官仪的无礼很是不容易,刚想劝她再忍忍,等自己大事成了之后,便不需再忍了,却听叶暮雪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为难,若臣妾只是一个美人或者是个才人,那忍忍倒也就罢了,即便是死了,也就当是为皇上死了。但是臣妾是皇后,臣妾忍也就罢了。可如今,臣妾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皇上还让臣妾这么忍着吗?”
她护不了身边的人就算了,她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
一国之后,何其可笑。
被叶暮雪这么一说,云易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狭长的眸盯了她半晌,轻笑:“朕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你若不想忍了,那便不忍了。”
听云易这么说,叶暮雪的心里好受了许多,瞧着他腿上被纱布缠着的伤口,眉目闪过一丝心疼,“听闻皇上为了救臣妾,腿受了伤,请御医瞧了吗?怎么说?”
“朕受的只不过是皮肉伤,没事的。”
叶暮雪微微点头,不再看他,黑眸看着头顶的纱幔。没再关心云易的伤势,她道,“皇上,长宁殿没了,臣妾搬回椒房殿吧。”
云易手指一顿,喉咙里溢出一声“好。”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