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带着僧格林沁及一班随从进了曾国藩的房间,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果真事实并没有如李鸿章所说,曾国藩没有卧病在床.
僧格林沁见此情景,脸上陡然变色,正欲发作.正在这时,曾三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边跑边喊: “军师,不好了,不好了,大帅不见了.”
李鸿章一听此言,心中明白,这是曾三在配合自己演戏,于是,慌乱不已的心开始安定下来,他假装不悦地出声责怪曾三道: “曾三,你慌什么,慌什么,王爷在此,成何体统.”
“是,是,是,军师.”曾三唯唯诺诺地道.
“还不快叩见王爷.”李鸿章向曾三使了个眼色道.
“末将曾三,叩见王爷.”曾三恭敬地施礼道.
“罢了,本王刚才听你说,大帅不见了,什么意思?”僧格林沁显然更换关心曾国藩的去向.
“启禀王爷,是这样的,末将奉军师之命,在大帅生病期间,负责照顾及护卫大帅周全,就在您过来之前,末将陪王爷在前面花园散步,散到一半,末将尿急,中途便离开了一下,谁知回去之后却发现王爷不见了,所以,末将这才急急忙忙地回来禀报军师,不想却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曾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的十分清楚.
“你是说,曾国藩失踪了?”僧格林沁大吃一惊.
“是,王爷.”曾三老实地道.
“哼,哼,你想在本王面前演戏,你还差了点,本王非常清楚,真实情况是你们大帅并不在驿馆,你们这样做,就是在给本王故布疑阵,这种雕虫小计也想骗本王.”僧格林沁冷哼一声,似乎识破了李鸿章及曾三的计划.
“王爷,末将岂敢欺骗王爷,大帅失踪,这是多么大的事,末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这种诳语,王爷如果不信,您可以让人在这驿馆搜一搜,您就知道末将所说不假.”曾三立马跪到地上,诚惶诚恐地道.
“真没骗本王?”僧格林沁面色阴沉,语气严厉地道.
“末将实不敢隐瞒王爷,如若王爷发现末将有任何隐瞒之处,可以治末将之罪.”曾三一边叩头,一边道.
“好,本王信你了.”僧格林沁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曾三看了一阵,点了点头,语气稍有缓和地道.
曾三听僧格林沁如此说,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这才确定,这看似惊险的一幕只是虚惊一场,僧格林沁并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他说的那番话是有心诈他们,好险,要不是曾三咬紧牙关,他们可就露馅了,还好,他们这一把赌对了,曾三在心中连叫几声侥幸,不过,在僧格林沁没让他起来之前,他仍是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曾三,王爷都信你了,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多谢王爷呀.”李鸿章不失时机地道,他也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多谢王爷.”曾三也不傻,借着台阶立马下的好事,他当然懂.
“好了,曾三,你起来吧,其他人也不要绷着了,现在不是绷着的时候,我们有两件大事急需处理,第一,宣读皇上圣旨,如果错过了吉时就不太好了,既然现在曾大帅不在,那就请李军师代为接诏吧.第二,马上安排人手,寻找曾大帅的下落.”僧格林沁语带威严地道.
“谨遵王爷之命.”李鸿章率同曾三等人恭敬地道.
片刻之后,香案摆起,僧格林沁按惯例宣读圣旨,宣完之后,他便将圣旨交与李鸿章,并叮属李鸿章尽快寻找曾国藩的下落,然后,他便带人离去,合肥城守将,冯子材已在外等候,他恭敬地侍候僧格林沁回到下榻之处,并安排酒宴给僧格林沁接风.
僧格林沁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是奉咸丰口谕擒拿曾国藩回京问罪,但没想到在这当口,曾国藩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虽然这其中仍有很多的疑问还有待推敲,但他没那么多闲心过问太多,一切就让李鸿章他们忙去吧,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具表向咸丰禀明此事,请皇上定夺.
老实说,僧格林沁在离开驿馆之后,心中对曾国藩的怨气也少了很多,以前他总是觉得有这么个人在这大清朝廷中,而且手握兵权,那不是什么好事,他也就总是有事没事的想跟曾国藩过不去,这时间一久吧,梁子就结下了.但如今曾国藩突然失踪,导致前线无帅,局面堪忧,他这才觉得,如果曾国藩还在,那他还操这么多心干吗,皇上还操这么多心干吗?
如此看来,曾国藩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僧格林沁甚至有一点希望曾国藩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照旧执掌他的帅印对抗太平军,想到这,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