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东南方向出发,大概走了两里路,再往西走了一里路左右。之后饶了一个弯路,就进入京城的主街。”叶暮雪说道。
马车进了京城的主街道,也没有必要再说了,这路大家都熟悉。
司幽空明这时候才正式地看着叶暮雪。
从前都是带着打趣的目光,把叶暮雪当个猫来逗着一般。他知道叶暮雪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说对她有想法,十分心思几面,九分是因为有趣,另一分是为了那一点点的熟悉感。
说喜欢一个女人,他还不至于惦记着一个已经成了亲,还生了孩子的女人。
也就左卓然那又蠢又痴情的木头才会惦记着。
而叶暮雪这一番话说出来,不得不让司幽空明重新正视面前的女人。
叶暮雪笑眯眯地将茶杯放下,“别这样看着我,你们不也是会这样算计路线的吗?”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平稳均匀。而路上的拐弯也不多,很容易就记下路线,根本就不需。
司幽空明扯嘴一笑,眸中少了许多戏谑,“倒是小瞧云夫人了。”
他难得正经起来,没有暗地里面再叶暮雪便宜,在那声夫人之前,加上了一个“云”姓。
叶暮雪提壶给司幽空明倒了一杯茶,“所以我现在知道得更多了,殿下准备杀人灭口吗?”
她话音一落,面前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刀刃不偏不倚就落下叶暮雪的手腕旁边。她手上还提着那壶茶,茶水正在往下流淌,从杯子里面溢出来。
那把寒刃只离叶暮雪纤细的手腕一毫里,她稍微动一下,就会割破血管。
“云夫人,有些话最好不要乱说。”司幽空明也没准备收回刀子,语气仍然带着打趣的意味,“有时候听得多了,说不定这么想着,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说完,司幽空明准备收回利刃。
只是叶暮雪的动作更快,已经收回了茶壶,素手也收回桌子底下。
“知道了。”大概是被吓到,叶暮雪声音小小的。桌子湿了一大片,叶暮雪抿唇,“抱歉,我去找人收拾一下。”
司幽空明眸光紧紧锁住她。
她刚一站起来,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刺痛从手腕传来,让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衣袖处渗透出鲜血,司幽空明只是低头,也没有准备放开她,“有意思?”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也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
他是司幽国最得宠的皇子,表面上风流纨绔,背地里面阴桀专纵惯了,谁也管不住他。
“松开!”叶暮雪忍着疼痛,咬牙道。
“你他娘不是不怕死地往刀口上面撞吗?现在又知道疼了?”他忽然厉声吼道,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
叶暮雪吓得一颤,双眸都有些发红。她低下眸,没有再吭一声,隐忍的模样很是乖巧。
司幽空明直直地盯着她,爆了一句粗口,随后用力甩开叶暮雪,直接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雅间的房门哐地一声被关上,叶暮雪悬着的心还没有落下。
她低眸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心里不解司幽空明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那刀是他拿出来吓唬她的,叶暮雪真是不知道那刀怎么这么锋利。原本是打算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出去简单包扎一下,实在没想到司幽空明竟然会发这么大火。
叶暮雪叹了口气。
手上的伤口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小小地被划了一道口子。
但是她体质特殊,从小身体不太好就不说,一旦身上有什么伤口,血液就很难止住,很久才能够好起来。
这也是当初太后不让她习武的原因之一。
磕磕撞撞的总是难免,小孩子又容易在身上添上大大小小伤口。叶暮雪一旦受伤,就是要修养好几天,最后只能当一个瓷娃娃养着了。
天生的贵公主。
当年很多京城的贵女都那样羡慕地说。
只有叶暮雪自己知道,她很想和阿瑜一起练武,一起和他们玩。
只可惜,最后都是奢望。慢慢的,也就只能认命地当一个瓷娃娃了。
叶暮雪先是简单地擦了一下桌子,然后才在房间里面开始找能包扎的东西。
纱布倒是有一些,只是没有药。房间里面也没有清水,叶暮雪皱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司幽空明这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她出去问掌柜的买些药材,也没事吧。
简单缠绕了一下,防止血一直流出之后,叶暮雪推开了门。
一推开门,对上司幽空明那双桃花眸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唇角扯出了一丝笑,叶暮雪道:“你,你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