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虽然人在,但却不屑不顾的傲慢态度。一时间,她拿不定主义接还是不接。
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知道一通铃声结束,第二波铃声响起为止,直到孙淼淼再也忍不住地抱怨:“我的天啊,姐姐您倒是赶快接电话啊。被那样的铃声轰炸,我们已经忍受了整整一个小时了,难道您还想让我们再忍受一个小时吗?而且电话那头是您母亲啊,无论有什么原因,无论有什么误会,您先接个电话,求您让我们清净一会行不。”
听到这抱怨哀绝的声音,安以倩心里猛地一惊,假如再自己家里,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她可以选择拔掉电话线,又或者是把电话赛到某个隔音设备里,但在这里她不可以。这里是异国他乡,寄宿家庭,不是她的国家她的地盘,在这里她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让电话继续响着。她不能一己之愿望让整个宿舍所有人的沟通方式处于中断状态。
更何况,作为漂泊在异国他乡,接受父母供养的女儿,不接听母亲电话,这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假如她真这么做了,日后不知道室友们要怎么看自己,不知道贝蒂夫人会怎么写她的个人评价。
想了想,按下电话免提,几乎是马上,安妈妈海啸式的破口大骂冲了出来。
最初的半个小时,是铺天盖地的,对安以倩不接电话愤怒谴责,直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然后埋怨叫苦,我生了你养了你,花了大笔钱把你送到国外。但凡一个母亲该做的,我全都做了,而且还比任何人做得都更好,你这么可以不接听我电话。
听到自己母亲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就那么一秒两秒,安以倩是那么渴望自己能够痛快淋漓地摔掉电话。但她好歹还记得自己的处境,母亲作为长辈和供养者,可以拒绝接听,可以摔她电话,但她作为女儿,作为被供养者,却是不能的。
强忍着行李的怒火,安以倩小心地应答着自家母亲,但是安妈妈压根就不理睬她,只是自顾自地宣泄自己的愤怒:“我说安以倩你妈妈我明明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你,你朱阿姨和朱叔叔无论在国内都是很罩得住的人,你千万千万要得到他们的好感,可瞧瞧你现在干了什么好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你朱阿姨和朱叔叔,我告诉你,现在朱阿姨和朱叔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他们参加今天的宴请,你妈妈我人前人后留了多少泪,贴了多少好话。可你,你怎么对母亲的……”
“今年,家里的生意开辟了欧洲市场,咱老安家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有多少高兴?本来呢,你爸爸想要借这个大好时机,趁家族产业当前正火,趁这个势头,请你朱阿姨朱叔叔帮忙,打通家族产品迈向北美的道路,可你,硬生生地毁掉了这一切!安以倩,我警告你,你妈妈我生你养你,可不是为了你这混蛋出来给我添堵的。你妈妈我花了那么多钱培育你,想要的是一个听话懂事,在人前给我们老安家争气长脸的好孩子,而不是象你这样,处处与父母作对,给家族抹黑的二世祖……”
“安以倩,你知不知道妈妈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看看你国内的同学吧,那些和你混在一起的小混蛋们,有几个运气好到可以出国留学。你妈妈我省吃俭用,咬牙供你去国外,为了你我花了好几百万,我容易吗我。那些流血流汗赚回的钱,我扔河里还咕咚一声,怎么砸你身上一个响都没有……”
“安以倩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妈妈,你这样对待自己母亲,你不得好死你……安以倩,你到底知不知道,为这事你爸爸有多生气多愤怒,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毁了什么,又造了什么样的孽。你毁了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一辈子的期望。你是不是非要把你妈妈我逼死你才高兴啊……”
咆哮着,将诅咒与叫骂一*地送过来,就按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完全不用换气似的,安妈妈完全不给电话这边的人解释机会,哪怕最细微的一点点机会,都不肯给。
再也忍不住地,安以倩摔了电话,谁知道正在抹眼泪,电话又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想想也对,在平日里一向都是她巴巴地一次又一次地给母亲大人打电话,祈求她好人家心情好转,赐个接听。而今日,一切全都反过来了,母亲巴巴地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找她,如此差距之下,自家那名习惯于指手画脚,习惯于被人吹捧抬举的母亲哪里能忍受。
安以倩知道,假如不让母亲大人一次骂个舒服,她老人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她作为一名寄宿者,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家母亲的电话一直这么个扰人法。
这一夜,安以倩和母亲的电话对抗一直持续到凌晨时分才总算结束,因为受到的刺激是在是太大了,她一直哭到正午时分才昏昏入睡。
看到那可怜的凄楚,即便睡着了依旧眼角带泪的小女人,哈里斯体内爆发出属于雄性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