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乐陵给她的紫铜手炉,本想反驳的,想想便没驳她,而是故作懵懂地望着她:“多谢姐姐告诉我此事,不过您不必担忧,我父王会再送一个姐妹过来的。”
乐陵先是一怔,随即干笑两声,尴尬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妹妹啊,王府姐妹众多,想必妹妹也受过你嫡姐的气罢?宫里也是一样,凤漓是嫡公主,在这宫里无人不让着她的……你一来便穿了她最爱的红,后又得了母后的红珊瑚手串,最后连叶家公子也向着你,她是心里不高兴才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了,你便体谅她是一时被激怒才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可好?”
“乐陵姐姐,”若弗将那紫铜手炉搁在包银雕花小几上,推还给乐陵,“这话便没有道理了,我也在王府虽也受过嫡姐的欺负,可是府里还有父王做主呢!我错了父王会罚我,若是姐姐错了,便是姐姐向我致歉,难道在宫里受了欺负还无人主持公道的么?”
若弗眨巴眨巴眼,故作疑惑地望着乐陵,直望得她面色微红,不知如何答话。
其实若弗是在说假,王府里哪有什么公道。
“乐陵姐姐,如此我倒要劝你一句了,一直以来,凤漓姐姐欺压你们,你们习以为常,可这并不代表她是对的呀!”若弗站起身,在大殿中踱步,“你说是我穿红惹着了她,可凭何她爱穿红衣我便不能穿?凭何她喜欢皇后娘娘的珊瑚手串便不许送给我是,凭何她看上的,无论是人是物,我都不能碰一下呢?若是如此,那这远赴滇国和亲的重任便该由她肩负,如此才公平不是么?”若弗回过头,望定她:“听闻你们都在一月之内定了婚,是不是?”
言及此处,乐陵也面带愧色,不住撸着腕子上的翡翠镯子,一时无言。
“乐陵姐姐,你请回罢,若凤漓姐姐不当面向我致歉,这亲便就让旁人去和罢!”若弗斩钉截铁,遥遥望着飞鸾殿外那片天。
乐陵起身,定定望了若弗好一会儿,忽而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妹妹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不过母后的意思我已然转达了,你的意思我会代为转达,还有一句话是我私心想说给妹妹的,没有妹妹,这亲和不成!”说罢她揣着雕花红漆小几上的紫铜手炉,与若弗互相施以一礼,而后才缓缓走出飞鸾殿。
若弗却是眯着眼望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有声,咀嚼着乐陵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知这位乐陵公主是有意还是无意,竟透露出没有她,这亲便和不成。
这话听着怎像是提醒她再坚持坚持,皇后和凤漓将不得不屈服呢?
若弗又觉着是自己多想了,她将个丹凤朝阳铁锈红大迎枕抱在怀里,歪倒在罗汉榻上,继续睡觉……
那边厢,三皇子已然查清当夜若弗究竟是否去过延福宫,自然轻易便查清楚了。若弗当夜迷了路,有宫人层见过她往延福宫后的园子里去。
所以,在七录斋第一回见她时,她说了谎,既然说谎,那必是在掩饰她什么,所以那一日他交代要对付沈阔和五皇子的话都教她听去了!好个滑不溜手的小妮子!
三皇子一拳重重捶在玉几上,“砰”的一声,唬得阖宫婢子奴才们齐齐跪下,大呼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