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果然默契十足!
“那便有劳了,”若弗咳嗽了一声,声口有些不自然,说罢立即走向那公公,由他领着往去……
一路上,二人穿过长长的夹道,又从门过去东苑,而沈阔始终与若弗隔着一座殿宇,只有在两宫夹道里才能偷望,便望见若弗飘扬的裙摆,每回都是一闪而逝,她今日着一身,行走间衣袂翩翩,仿佛她是一只飞扬的白鸽。
幸而此处偏僻,来往的宫人较七录斋前少了一倍,沈阔穿着侍卫的盔甲,只需按寻常行路的快慢,尽量压低目光不乱瞟,便无人怀疑他,只是他也觉奇怪,为何愈走愈偏,那位嫔妃的寝宫会设在如此偏僻之处呢?
而那一头,若弗也发觉不对,这四处的宫殿似是年久失修,连大门口都结着蜘蛛网,红墙斑驳了,甬道也较原先所见更长更窄,日光被挡在外头,有时一阵北风袭来,侵肌裂骨,冻得她四肢发颤。
“公公,”若弗紧了紧披风,冻得打哆嗦,“您是不是走错道了?贤妃娘娘怎会住在这儿?”
某公公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道:“贤妃娘娘喜静,是以寝殿特地选在东苑尽头的,您别怕,这儿宫人们虽少些,可还是在皇宫里不是?谁还敢把您怎么着?贤妃娘娘呀,就是想见见您!”
“哎呦,”若弗忽的叫了一声,立即蹲下身子,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右脚,一脸苦痛。
“公主怎的了?崴了脚了?”那公公忙停下匆匆脚步,过来搀她,略蹲下身子端详。
若弗回头,张望着甬道尽头,果然见着那银色的一角,一颗心忽而便有了着落。
“公主,宫就在前头了,”某公公用拂尘一指甬道尽头,笑道:“往前边儿去再拐个弯便能见着了,这么的罢,甬道里风大,奴才扶您走出去,在殿前大日头底下您站一会儿,奴才这便去给叫一架辇来,如何?”
“如此也好,”若弗回头望了一眼甬道尽头,心里像开了一扇窗似的,豁然开朗了,再不怕了。
而后,若弗便由搀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渐渐的,走进阳光里,微微的暖意笼罩在身上,她彻底不害怕了,便按着某公公的意思,站在廊下那片金光里。
她望着公公离去,渐成一个墨点子,心里却是在忖着:他真去叫辇了么?究竟某殿是否在这,怎看着像是冷宫呢?
这公公一掉头,面上的笑意便褪尽了,渐渐的双腿都打起了摆子,愈行愈疾,最后终于在转角处停下,卷了的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
其实贤妃的殿就在这儿不错,他是殿的公公也不错,可贤妃并未命他将若弗招来,这一切都是凤漓身边的宫女腊梅求他办的,腊梅是他的对食,求他把人领到殿附近便罢了,其余的便不必他插手了,还说若查到他头上,凤漓公主会替他兜着。
沈阔则从若弗方才走过的那条甬道过去寻她,他脚下小心翼翼,生怕踩出一点儿响动,即将走到甬道尽头时,却见那公公已然走远了,而若弗站在太阳底下,仰着头,大张开手伸懒腰,温煦的日光扑了她满怀。
沈阔嘴角一点浅浅的笑意,他半倚着红墙,双手抱胸,目不错珠望着那个一身雪白,跟个雪团子一般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