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里面看着闵岚笙离去的安逸和小厮慢慢的走了出来。
安逸是来找老大夫诊脉的,诊过之后才要离开就看见了闵岚笙从门前匆匆而过,他心里一惊,便没敢出来。
直到确认对方已经走远之后,他们主仆才谨慎的出了药铺。
“像!真是越看越像!”半晌没有说话的安逸突然冒出一句。
“像什么?”小厮奇怪的望着他。
对于主子方才那缩手缩头的表现小厮并不意外,不管怎么说,主子对人家安公子做过那样的事情,再见面的时候终会尴尬。
所以主子躲在药铺里面,他也陪着他躲着……
“像尼姑庵里给你经书的女子,这世上居然有两个生的如此相像的人!新鲜啊!”安逸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小厮对主子的话不置可否,到时也上了心,暗暗想着等过段日子送回经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个女子。
……
马车到了山下村,高越出来帮着搬了几趟才把秀才和苏夏至出去一天买回的东西都搬回了院子。
“岚笙,夏至,辛苦了!”听到院子里的说话的声音,闵青兰领着娇娇从东屋出来,见到摆了一地的年货,心里也有了几分高兴,觉着有了过节的气氛。
“小的睡了?”苏夏至压低了声音问道。
“才睡下。”闵青兰点点头,牵着娇娇如风摆柳般的走了过来。
闵岚笙看得一皱眉头。
上一句还小小声的苏夏至见到娇娇马上又高声叫道:“娇娇快来!看看舅母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
“嗳!”娇娇挣开母亲的手掌,双手提着裙摆撒丫子就往苏夏至身边跑。
“娇娇!女孩子不能这样走路!”闵青兰一个没拉住,看着飞奔而去的女儿,她忙叫道。
“别听你娘!”苏夏至对着娇娇一招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袋子递到一阵风似的跑到自己跟前的孩子手中:“看看,喜欢吗?”
娇娇接过袋子,笨拙地打开上面缠着的丝线,然后往打开的口袋里一看,惊喜的说道:“坠子!娘,舅母给我买了真的坠子!”
苏夏至早就发现娇娇的耳朵上新打了耳洞。但孩子的耳洞里一只插着一根细细的草棍儿,她问过孩子,为什么只带草棍?
那时候娇娇告诉她:“奶奶说了,要大了才能买坠子戴呢。”
“让你娘给你戴上,舅母手重。”
“孩子还小,就买了这个……”闵青兰接过孩子手里的锦袋倒出里面非常小巧秀气的一对银坠子不禁惊叹道:“做工可真好,你可真舍得!”
“娇娇姓闵,给我闵家的闺女花钱,我有啥舍不得的。”苏夏至笑着蹲下身子,开始在一大堆东西里翻腾。
“那我就替孩子收下了!等过节的时候再戴吧。”说着闵青兰对娇娇一努嘴:“还不谢谢舅母?”
“现在就戴上,留着做什么。”苏夏至不等娇娇说话就接了口,然后她找到了那个包着各色花布的包袱找了出来,才要提,闵岚笙马上伸了手:“这个重,我来吧。”
秀才提着包袱进了正屋,闵青兰和娇娇也跟了进去,苏夏至对站的远远的高越喊道:“躲什么啊,你也来,嫂子也给你买了呢!”
“还有我的?”高越眼睛一瞪,马上笑逐颜开的跑了过来。
大大的包袱才放在正屋的桌子上,苏夏至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解开。
闵岚笙拽住她,亲手为她接了斗篷:“看把你急的,怎么倒成了孩子似的……”
“呵呵!谢谢相公!”傻笑一声,苏夏至又直奔了包袱,打开系的结实的结之后,包袱皮摊在桌子上,露出了里面码放的厚厚的一摞布匹。
“这么多?!”闵青兰又是一声惊叹。
“这个是你的。”从里面抽出一块黑蓝色的锦缎递给高越:“让你娘给你做吧,嫂子不会针线活。做身新衣,穿着陪你秀才哥进京赶考去!”
“多谢嫂子!”高越拿着布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笑的合不拢嘴,然后扭头往外跑:“我先让我娘看看去!”
“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一会儿不用过来了。”苏夏至笑着说道。
“那可不成,待会儿我还会来吃饭呢!”转眼跑到院门口的高越头也不回的说道。
“吃货!”苏夏至笑骂道。
“舅母,这些花花真好看。”比桌子才高出一点的娇娇踮着脚尖伸着小手摸着最上面的小花布,看着有点吃力。
苏夏至把最上面的两块布拿下来觉着给她看:“娇娇觉得哪块儿好看?”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娇娇的眼中露出纠结的表情,最后才小声说道:“都好看……”
“那就都是娇娇的了!”苏夏至把两块本来就是给她买的布料塞到小丫头的怀里:“你也得求你娘亲给你做了,舅母手笨呢。”
说着她抬头望着闵青兰说道:“剩下的这些布料都是你们娘仨个的,眼瞅着过节,咱怎么也得有个新鲜劲啊!”
走到桌前,闵青兰伸手摸着那些颜色鲜亮的布料,神情一阵恍惚,她轻声说道:“这么多啊……真是太多了啊……”
“其实我衣服不少的,就是……”
不知为何会想起说这些,闵青兰失神地望着苏夏至,过去的衣服再多又能怎样呢,现在的周家早就被抄了家,她还到哪去找自己的旧物呢?
“过去的不要再想了,没就没了。”苏夏至把包袱从新系好递给闵青兰:“老想着过去的事儿多累?咱得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