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厮的指引,把式叔的骡车进了平县后直接驶进了夫子街。
苏夏至一直从车窗里往外看着,等到了夫子街她才发现这里原来离着县衙没多远。
一到了夫子街,苏夏至就和小厮下了车,因为不知道自己买的门脸房到底在什么位置上,所以她只好往道路两边的铺子上挨个踅摸了过去。
这一看,整条街道别样的繁华让她发了感慨:“难怪这里的四间房子比杏花村周家的那两进院子还贵!”
来了平县的次数也不算少了,这条街竟是从来未曾到过。
相较于以往在走过的街道不同,夫子街的街道都是漫着大块的青石的平整的路面。
街道两边的铺子只从外面看也比别处的气派高大不少,而从街道的这头到那头,一眼望到底,是一座一座的形制各异的牌坊,从这边一直立到了街道的那头……
走在这些石头木头搭制的牌坊下面,苏夏至有种泰山压顶的憋闷,仿佛每座牌坊上都坐着人,此刻都虎视眈眈的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牌坊隔着一小段路便是一座,上面镌刻的字迹因着年代的远近或清晰或模糊。
仰着脑袋挨个看了过去,最后在一处中间刻着进士字样的牌坊下停了步:“中试七十九名进士安怀远立……呵呵,都叫他一声举人老爷,我还以为他就是个举人呢,没想到竟是进士出身。”
“我家……”小厮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话,抬眼看了看苏夏至赶紧从新说道:“据小人所知,安老爷是平县这几十年里出的第一个举人,也是周府里出的为数不多的进士。因安老爷中举的时候才不到三十岁,因此一下便成了名,是以虽然第二年的殿试他中了进士,反倒没有当初他中了举的名声大了。”
“嗯。原来是这样。”苏夏至点了头头,伸手自己揉着脖子说道:“看了半天差点误了正事,咱们还是找房子去吧。”
“主子,您看是不是那几间。”
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望见街对面几间门窗紧闭的铺子,单从外表上看也是与旁边的商铺一样的高大阔气,不同的是,这间铺子的大门上和窗户上还残留着一些纸屑。
那些纸屑不是过年贴春联时用的大红纸,而是封条被撕去后留在门上的。
“过去看看。”
苏夏至带着小厮走了过去,在那间铺子的门口来回走了几趟,又扒着门缝往里看了看说道:“估计就是这里了。”
“这里吗?”小厮仰头往铺子门口该挂匾额的地方瞅了一眼,发现那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这里,早先应该是间装裱字画的铺子。顺带还寄卖书院里的学子们写的墨宝字画。平县也只有两家这样的铺子,因此它原来的生意是很红火的。”
过去小厮在这条街上经常往来,所以对这里的相当熟悉。
“好像是卖字画什么的。”在买这几间门脸的时候,苏夏至记得赵主簿似乎是说了那么几句,但她当时最注意的是周家在杏花村的那些田地,对这个店面倒是没太在意。
伸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柄钥匙递给小厮:“开锁试试,能打开就没错了。”
既然门窗上的封条已经被撕去,那么就不用再多跑一趟县衙了,苏夏至在心里暗暗地对赵主簿添了几分好感,觉着这个人办事倒是脆性,不会拖沓。
‘咔哒’一声,大铜锁应声而开,苏夏至的心里也随着那声音猛跳了一下,这是她和秀才置办下的第一份家业啊,如今房子就在眼前,她还是小小的激动了!
两扇厚重的大门被小厮轻轻的推开,他退开一步,躬身候着主子先进去。
苏夏至毫无迟疑地迈步进了屋。
屋里还保持这被查封时的凌乱的样子,桌椅板凳都东倒西歪的堆在西侧的前边,东侧墙壁边上立着的两排从屋顶到地上的高大的书架也只成了空格子。
周家犯的是私造黄历的重罪,那书架上原来摆放的书籍就一定被当做罪证去检查的。
迎面的墙壁上还留着许多块大小不一的印迹,一看就知道那上面原来挂的是字画。
一间铺子,是一溜的四间房子打通了连在一起的,屋里除了架起来的房梁还保持着原貌,底下已经被一面隔扇分了两半,每一半都显得分外的大。
“不小!”苏夏至在屋里慢悠悠地四处看着。
“这还有个后门。”小厮站在隔扇的另一边说道。
后门不大,也没有上锁,苏夏至从前面走到了后面,发现铺子的后院不大,只是盖了两间不大的房子,加了院墙,围出一个小院来,院子里有口水井。
探头往井里看了看,还能看见映出头顶上蓝天的水面……
两间房子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撒了一地的纸!
“好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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