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才迈进门口的苏夏至回头看着陆青。
陆青神情一阵黯然,不过他马上就换上笑脸说道:“我原本姓韩,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去安太傅……”
安太傅,这是安怀远在帝都的时候人们知道的他的官称。现在早已成了过去。
从一品大员位极人臣,到现在的蛰居村野苟延残喘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但韩陆青是不会感慨这些的,他只是在悼念安静曾经甜甜的叫着他‘陆青’的那不长的一段岁月。
“我娘就喊我陆青,后来相熟的人便都这么叫了,其实我姓韩。”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韩陆青对安静爱恋了很多年,爱恋到他只知道她叫自己陆青,而忘了自己的姓氏。
“哦。”点点头,苏夏至面上保持着她惯有的平静表情,心里却在骂道:艹!一定是他和安静之间的爱称,让老子也跟着‘陆青陆青’的叫了那么久,呸!
从苏夏至的骡车一停到面馆的门口,面馆的伙计就跑到了后面告诉已经做了掌柜的高远:“东家来啦!”
于是正在后面算账的高远忙快步迎了出来行礼道:“东家。”
“这二位是对面酒楼的东家掌柜,周公子,韩公子。”尽管双方早就知道对方是谁,苏夏至还是给他们做了正式的介绍。
三个男子对着一阵寒暄之后,苏夏至对高远说道:“你忙去吧,我招呼二位公子即可。”
高越是高婶子和高仲武的二儿子,岁数比秀才大,在平县生活了不少年,如今家安在这里。
人稳重机灵。做事很有他爹的做派,中规中矩的。
从面馆开张前他就辞了原来铺子的工跟着苏夏至跑前跑后,如今已经算是她得力的人手,唯独是这个对高远的称呼让苏夏至头疼。
论岁数,苏夏至应该随着秀才喊他一声‘二哥’,可自认脑洞有点大的她,总把这个称呼和某样儿东西联系起来,然后她就不厚道了……一叫高远二哥就会笑场!
效果几次之后,看着众人莫名其妙的眼神,苏夏至调整了自己,干脆和伙计们一起叫他一声‘掌柜的。’
东家叫自己掌柜的?这叫法让高远不适应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他爹的一句话让他释然了:“秀才家的脾气秉性豁达,平日都如同个男子,你让她哥哥妹妹这样叫着,估摸着她是别扭。”
抬手招来一个伙计,苏夏至让送壶茶到最西面的那间隔断里去。
见韩陆青和周恕瞪着眼站在门后四下打量着,她笑了笑,由着他们随便看,自己则先走到那间隔断里先坐下歇歇。
在这间铺子做了几年掌柜的周恕在铺子被查抄后便再没有机会进来过。
如今他再次走进这间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房子,第一眼的感觉居然与韩陆青一样,完全的陌生,惊叹!
这间面馆的装饰完全是苏夏至一个人的思路。
她把原来一溜打通的四间房子,用隔断隔出了十二个小单间,而隔间之间只用一扇原色的雕花木墙隔开,里面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两边各放了三把椅子。
也就是说一个隔间里可以同时坐六个人。
桌椅的颜色与隔断木墙的颜色相同,都是原色。
也正是因为采用了这样的简单的原色,让原本被圈成那么多小空间的铺子里看着并不拥挤,相反的,将棱见角的桌椅,倒让人往里一看就觉得这铺子分外的干净利落!
而这样将好好的四间敞亮的屋子分割成这么小的格局是周恕与韩陆青脑子里根本想不到的。
既独立又开放的小隔间正好照顾了书院学子们的脾气秉性,只要这个摸对了,这间铺子已经抓了人心了,难怪他们的酒楼生意被影响的那么厉害!
围着已经坐了不少客人的面馆转了一圈,看见苏夏至正坐在把头的隔间里对着他们微笑,两个人忙不好意思的过去落了座。
“佩服啊……”周恕拉长了声音摇着头说道:“这铺子原本是我的家,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居然进来都有恍然不识的感觉。”
苏夏至抿嘴一乐,并未谦虚,抬手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一股浓郁的麦香在小隔间里蔓延开来,韩陆青欣喜地捧起那只造型简单的杯子来细细地看着:“这杯子……是竹子做的?这茶是……”
“大麦茶。”苏夏至抬手示意他品尝一下。
“大麦茶?”对吃喝一道也是颇有研究的韩陆青在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之后,先是端着竹茶杯轻嗅了茶香,随后才抿了一小口……
“嗯!”他对着周恕一点头:“你也试试,很特别!”
周恕从小跟着母亲,娘两个孤苦伶仃的住在这里,也不注重个吃喝,他看韩陆青如同寻到宝贝似的表情不禁在心里有了疑问:不过一杯茶,至于如此么……
茶水入口,醇香的味道齿颊留香,从不在乎这些的周恕也觉得这滋味很新鲜,不禁连着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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