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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迟死死扣着手中的酒杯,一眨不眨的盯着墨初。
她却没有看自己,目光四处流转,更多的是落在秦良和王泓身上。
如丝如缕的眼神缠绕在王泓身上,即便是墨初不说话,他便已经觉得自己醉得厉害,恨不能上前箍住小妖精狠狠凌虐一番。
如泣如诉的目光落在秦良身上,即便是小丫头眼中藏在血红的厉色和挑衅,他也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那舞步“咚咚咚”的不住跳动,很想将她狠狠踩在脚下,叫她臣服,求饶,欲仙而不得仙。
而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墨初嫣然一笑,脚步恍然一动,如清风一般的裙摆猛地膨大又缓缓落下。
墨初眼眸婉转一动,手掌横在脖颈处,往后一压,压在自己的大动脉处,轻轻往上一带,一口白牙在阴影中反射着透透瓷亮的光彩,像是夺命的刀刃。
王泓和秦良都忍不住一惊,回过神来再看向墨初,她已经娇喘微微的站在亭台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是错觉?
两人同时抬手拭汗,额头上的薄汗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墨初最后那举动给吓到的。
“好!”在这寂静中,李风眠率先站了起来,大喝一声。
“墨二小姐,当真是天人之姿,这广陵散如此慷慨激昂,风眠从未见过女子能将它跳得如此酣畅淋漓。”他对着墨初遥遥举杯,“多谢墨二小姐,让风眠知晓这世上竟有如此谪仙。”
言罢,他一仰头,将杯中酒全数饮尽,“此番是墨二小姐受累了,改日风眠一定赔罪。”
他说着这话,又冲着墨初点头示意。
墨初心头微微一动。
李风眠这举动,其实是在抬举自己。
方才是“墨初为众位献舞”,而现在是“劳累墨初受累”。
这其中的差别,如同是云泥之别。
一个是供人取乐的舞姬,一个却是令人尊重的闺秀。
在场的人哪里又不是人精呢,一听见李风眠的话便知晓该如何说话了,于是真心的假意的恭维声纷纷响了起来。
墨初抿嘴一笑,退了下来。
于这样的热闹中,长乐鼓着掌,下意识去寻找楚迟的神情,却发现楚迟已经不见了人影。
“楚迟……哥哥又去哪里呢?”她嘟嘟囔囔的低声询问道,“怎的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而楚迟身边的小厮临悬笑眯眯的看着长乐,“郡主,殿下去醒酒了,劳烦郡主替咱们殿下招呼客人,别叫他们到处乱跑。”
临悬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秦良,又十分恭敬道:“郡主,殿下委以重任,您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这话又取悦了长乐,她恨不能拍着胸脯保证,可是这大庭广众却只能轻轻点头,将眼底的喜意隐了下去,专心致志的盯着秦良。
秦良和王泓本欲起身,可是却陡然发现周围敬酒的人愈来愈多,上首那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愈粘愈紧……
客房中,莲儿从马车上将墨初预备的衣裳拿了回来,看着墨初那已经红肿的脚脖子又抹起了眼泪。
“小姐,莲儿去拿了药酒,先替小姐揉开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