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梅拿着东西匆匆地走了,那个禁卫军也继续巡逻去了。】直到他们走了许久,我才敢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一路小跑地回了荷香居,倚在门上,心还兀自跳得飞快。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需要藏梅半夜出来拿?看他们那谨慎的样子,一定很重要吧?莫非是用来陷害其他妃嫔的毒药?若真是这样,那后宫岂不是会大乱?还有,她要对付谁?是舒禾吗?这个后宫,目前也只有舒禾能与她一斗,也只有舒禾值得她用手段。
我惊魂未定地胡乱猜测着,心里满是恐惧。虽然明白后宫的残忍和不择手段,但我从来没有如此地接近过这些争斗。或许明天,就会发现宫里的哪个娘娘死了。也或许,没能等到机会,她就比别人先死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甚至比战场还可怕,在战场上,你至少还能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敌人是谁,明明白白地看见敌人的刀是砍向哪里!而这里,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真正的敌人是谁,也永远都不知道敌人的刀会从哪里过来,你只能一个人战斗,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可信!
我悄悄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特意地放轻了脚步。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吵醒听荷了。
可是不曾想,我的房间里竟然亮着灯。是谁?这么晚了还在我的房间里?
我站在门外,思考着要不要进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伴随着轻吟,一个人影投在了门上。是他,他在里面。我用手轻轻地描着他的轮廓,七天不见,你还过得好吗?许是近乡情更怯吧,他就在里面,可那敲门的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若晗,你在哪?高处不胜寒,没了你的陪伴,那寒,我要如何忍受?”听着他声音里的落寞,我的心都要碎了,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看吧,他是重视你的!
心里的一点甜蜜和喜悦,在听见他后面的一句后,荡然全无。他说:“芗儿说,你很生气,因为你吃醋了。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说出来,就一个人悄悄的跑掉了?”
那点的甜蜜和喜悦,迅速地化为了熊熊的怒火。他又说了一句,也是这一句,让我完全地失去了理智。他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在吃什么醋!连芗儿也不告诉我!”
“那我来告诉你好了。”我一脚踹开了那扇可怜的门。冷冰冰地说到……
他看见我,先是一喜,然后脸色就变成了苦瓜!因为,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因为太生气,所以导致我的脸色不太好……
“我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之所以会吃醋,是因为你的芗儿!先在你知道了吧?”一顿抢白之后,他更加的苦瓜……
“我和芗儿没什么……”他一脸地苦笑。
“没什么?没什么你去找她,却不让我进去?没什么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她?没什么,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他越是苦笑,我就越生气,好象这样不过是我无理取闹!越说越气愤,最后竟感觉鼻子发酸。
“若晗,你相信我好不好?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重要的。至于芗儿,我很想和你说清楚,可是这关系到我和一个人的约定,他不答应,我不会把我和芗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上前一步,拥我在怀,下巴搁在我的头上。他的尖瘦的下巴咯得我有点痛。
“是吗?那么你也不能对我说了?”我把头往后仰,直视他的眼睛。若他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相信,即使是骗我!可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那一瞬间,心就像暴露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迅速地凉了下去。
“你这样,要我如何相信你?”轻轻一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苦涩地说道。
“若晗,我知道这样你很难相信。可是,除了这个,我发誓,我对你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只要你愿意相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拉住我的胳膊,一用力,我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是么?”我抬起头,冷笑:“还记得中秋那天晚上么?那天晚上,我把一支玉钗丢进了湖里。就是你赏的那支,若你能找回来,我就相信你!”
“湖里?若晗,你说真的,还是说气话?”他抿着唇,脸色有点不对了。终于生气了吗?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吗?
“你说呢?好了,我累了。你走吧。”不待他反映,我就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靠在门上,泪水悄无声息地汹涌,冲刷着我几乎碎掉的心。门外没有一点的声音,世界一片安静。哭了许久,待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后,我轻轻地打开一条门缝,想看看他是不是走了。
门口,是他落寞的身躯。他静静地站在门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走啊,走啊。我不想看见你!”伸出手去,用力推他。泪水又落了下来。
“真的不想见我?”嗓音嘶哑而压抑。
“是!”
“那好。”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声嘶力竭地哭着,滑坐在上。我们,或许是我,就象是个在闹别扭的孩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伤了自己也伤了他。可是爱情本就是这般的无理取闹,就象是一颗糖果,吃在嘴里,甜蜜无比,可是有时也会噎在喉咙里,让你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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