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说她找人偷了你的设计稿,还把你的原稿给删了。”齐月涣散的眸渐渐聚焦,定在南烟身上,“我过来的时候看到热搜了,他们都在骂你,烟姐……怎么办?”
南烟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因为这事儿她是占理的一方,而且她做事向来周全,设计稿备份有好几份。
“设计稿有备份,草图到成图都有,日期也有,你不要担心。”南烟在意的是齐月,“你是从哪里听到夏弦月说这些话的?夏弦月和你说的吗?还是被你偷听到的?”
“在陈序深家,他们姐弟俩说话,被我偷听到的。”齐月说,“夏弦月想让陈序深帮她追三哥……烟姐,我讨厌陈序深,他破坏别人婚姻,破坏的还是你的婚姻。”
“陈序深答应了?”南烟抓住重点。
“不知道,应该答应了吧?他俩姐弟情深,怎么会不答应呢?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要追一个有妇之夫,我也会帮你的。人的原则都是会变的。”齐月苛责别人时,道德要求很高,约束自己时,道德底线低的体无完肤。
我的好朋友,她要是杀人,我能帮她递刀。
——齐月就是这么想的。
南烟只稍顿片刻就明白过来:“可是你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可是你陪在我身边的年头比他存在于我脑海里还要久。”暗恋的人,和好朋友,齐月分得很清,“我想好了,我打算辞职。他和夏弦月是没有办法分割的关系,就像我和你,你不仅是我的三嫂,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我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分割。反正我也只是暗恋他,又不是结婚的关系对吧?再说了,就算是结婚了的,也能离婚呢。爱情很脆弱的。”
最后一句,俨然是所有言语的升华。
齐聿礼原本安静地坐在书桌那边办公,听到这句话,微敛起眸,眸间溢着不赞同。
看他那眼神,南烟大概能猜到他待会儿要对着齐月说教一番了。
果不其然——
齐聿礼:“不要以偏概全,你的爱情脆弱,不代表别人的爱情脆弱。世界上离婚了的夫妻很多,白头到老的更多。”顿了顿,他视线往南烟身上瞥了眼,有着不可察觉的温柔倾泻,语调略显散漫地说,“好比如,我和南烟,就会白头偕老。”
“……”
“……”
齐月还是头一次见到齐聿礼这么变态的秀恩爱方式,一时间心里的遗憾幽怨统统抛之脑后,她当下的心情只剩下——
无语。
无语无语无语。
极其无语。
-
齐月待了将近半小时就回齐家老宅了。
回去前,她和南烟再三确认:“你确定能够妥善解决这事儿吗?”
得到南烟的肯定答复后,齐月踩着她那不合身的男生运动裤坐进车里。再一想到她是偷听夏弦月和陈序深的谈话跑出来的,南烟很难不猜到,齐月身上穿的衣服裤子,都是陈序深的。
也不知道他俩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她都穿上他的衣服了。
应该也没有进展得很快。
毕竟齐月放手的也那么快。
送走齐月后,南烟踟蹰半晌,问齐聿礼:“其实我觉得陈序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呢?”
“重要的不是我的看法,是齐月。”齐聿礼一眼猜透她的小心思,害怕他迁怒于陈序深,可他向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他又不是霍以南,还搞什么连带责任的,“齐月已经笃定陈序深不是个好东西了,所以她才不喜欢的。”
“她就是嘴上说说的,心里肯定还是喜欢的。”
“一个男人而已,世界上男人多的去了,”齐聿礼不甚在意,“我不认为齐月会执着在一个男人身上。”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就有呢?”
“……”
齐聿礼被她的执着弄得无可奈何,揉捏了下眉心,还是说出了让南烟放下心来的话:“我对陈序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我现在只想赶紧把夏弦月这个女的给处理了,把你从浑水里捞出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南烟玩绕着自己的手指头,沉默许久,忽地说:“我说了我要用容四的方法,我不想让她好过。我知道是夏弦月存私心故意这么干,但是旗袍大赛牵扯到的设计师还有主办方’丝禾’就没有责任吗?那位设计师,我不管她履历有多优秀有多高的天赋,她既然能干出这件事来,就意味着她对设计没有半分尊重——我要她退出设计圈;至于丝禾——它有着一套成熟的运转体系,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没有什么经商天赋,反正已经有一套标准答卷在面前了,我直接拿着满分卷子不就行了吗?”
话到这里,齐聿礼明白了她的意思。
之前那么多人想要收购锦琅府,而现在,南烟想收购丝禾。
他的未婚妻,总算学到了商人的奸诈与野心了。
“不过你不能插手,”南烟淡声道,“我的事,我想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