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柳嘉荨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抱怨,“飞扬呀,你家王妃的脚是肉,不是树皮,你能不能轻点?”
飞扬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很轻了好不好。
将柳嘉荨的脚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死死按住,另一只手拿着针使劲一挑,啵一声,一个水泡又破了。柳嘉荨再次抽冷气,以后谁再让她走长路她跟谁急。
挑完水泡,柳嘉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一身的冷汗。瞄了一眼水盆,我叉,全是血,这得吃多少天才能补回来呀。
飞扬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洗去柳嘉荨脚上的血,涂上药,用纱布缠上,当然涂药的时候,又引来柳嘉荨一阵抱怨。
柳嘉荨看看两只包的跟粽子似的脚,苦着脸说:“白洗了,又出了一身的汗。”
“我给你擦擦。”
擦?呃,还是她自己来吧,“你打好水,放下毛巾,我自己擦。”
飞扬知道她没有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打来水,把毛巾给她,就下去了。
柳嘉荨看看水盆,又看看手里的毛巾,话说她怎么走过去呀,算了,不洗了,明天再说。
又让飞扬倒水,铺床,吃了斋饭,便上床睡了。
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满地的死尸,有的还没死透,跟无脚的肉虫似的,朝她爬过来,还不断求饶,“求你救救我。”柳嘉荨吓得动不都不敢动,直说别找我别找我。可是爬过来的越来越多,一个个面容恐怖,有的丢了眼睛,有的丢了鼻子,血肉模糊。
突然一个死尸抓住了她的脚,柳嘉荨吓得大叫,“放开我!”
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拍拍胸脯,原来是在做噩梦。
飞扬听到声音,飞奔过来,“王妃?”
柳嘉荨摇摇头,“我没事。”她看看窗外,还黑着,“什么时辰?”
“还早,丑时刚过。”
飞扬扶柳嘉荨躺下,碰到她的肌肤,皱了下眉,“王妃,你病了?”
“哪有。”
飞扬摸上她的额头,“这么烫,你发烧了。”她急忙扶柳嘉荨躺好,“暗风,王妃病了。”
暗风嗖一下出现了,他走近几步,查看柳嘉荨的脸色,她的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
柳嘉荨对他笑笑,“得麻烦你请大夫了。”
暗风嗖一下又消失了,同时响起声音,“我很快就回。”
飞扬打来冷水,给她擦拭,柳嘉荨忸怩着不想让碰,飞扬一个眼刀过去,柳嘉荨立刻噤声。
飞扬解开里衣,露出红色的肚兜,她还想脱,柳嘉荨按住她的手,“就这样擦吧。”
飞扬湿了毛巾,手探到肚兜内。
湿冷的毛巾一碰到肌肤,柳嘉荨就冷的打颤,她咬着唇,不吭声。
飞扬的动作轻柔,几次都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似乎是玉佩之类的,她打眼瞧了一下柳嘉荨的脖颈,见有一根红色的线,料是她随身佩戴的饰品,也没多想。
柳嘉荨出来的时候,把玉佩带在了身上,她一直觉得玉佩不是凡物,说不定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用到。
柳嘉荨闭着眼睛任由她擦拭,身体不再那么冷了。
飞扬把一块冷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王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证王妃的安全,少一跟头发就发落我跟暗风,你可倒好,生病了也不说吱一声,万一烧坏了,王爷伤心不说,我和暗风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飞扬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见十分生气。
柳嘉荨歉意的笑笑,“我真的不知道生病了。”她还以为寺里的气温低呢。
“是不是今天的事吓到你了?”
“怎么会?”柳嘉荨嘴硬的不想认,太怂了,见到死人就吓出病来了。
飞扬把她额上的毛巾拿走,放在冷水里湿了湿,“我在外屋听到你喊……其实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人临死时的情景,直到现在,依然记得。”
柳嘉荨抬起眼帘,盯着她看,她的脸色平静,就跟说别人的事似的。
柳嘉荨笑笑,“我想是有点吓着了。”话说出来轻松多了,她侧过身,看向桌子上的蜡烛,“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惨的场面,尽管我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我不该同情他们,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害怕。”
飞扬淡然地道:“暗卫剑下的鬼都是这样的死状,这还算轻的。”
妈呀,这还叫轻?难道暗风他们杀人都是在碎尸?
飞扬又去拿柳嘉荨额上的毛巾,走到近前,目光落在玉佩上。因为柳嘉荨的侧身,玉佩滑落下来,掉在了床上。碧绿色的玉佩,闪着幽幽的光,玉佩上面拴着一根红线,红线正挂在柳嘉荨的脖子上。
“你……”飞扬张嘴刚想说话,听到屋外想起脚步声,忙噤声,拉起被子盖到柳嘉荨的脖子以下。如果细看,还能看出她的手微微颤抖,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柳嘉荨诧异地看向她,飞扬笑得有几分不自然,“大夫来了。”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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